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将手缓缓压在了我的肩上,沉重道:“玉——我是说,那个、那个东西,那个重要的东西,你把它藏哪儿去了?”
我回忆着以前被宁光逢支/配的日子,心情异常平静,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
宋贤猛地拔高了音量,看起来已经彻底抓狂了一般,一面在我身上搜来搜去一面崩溃地咆哮道:“藏哪里去了你真的不知道!??——还真没带在身上????”
“我艹啊凰凌世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啊?!你把传国玉玺藏哪里了你现在必须给我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揣身上不是有病吗!?光凭我们几个根本保不住要是弄丢了被抢走了怎么办?!——回去!所有人现在都回去!马上回去找都督!!”
然而任凭宋贤她们怎么摇晃咆哮我也屹然不动,外表毫无波澜实则内心爽得一比,所谓小/人得志大抵也不过是我现在的状况...不对,我干嘛自己骂自己,莫不是真的被宁光逢传染了?
不过爽归爽,但差不多也谈正事了,毕竟谁也无法保证那些西树人会对孩子们做什么。于是我赶在宋贤她们已经拍案决定要将我带回后方部队之前、才补充道:“因为我身上根本没有传国玉——”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才刚一开口就被宋贤整个儿猛地举了起来,那骤然失重的感觉让我险些破音,而或许是她那理智尚存的大脑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于是又及时停下了动作,使得我得以因为惯性而屈/辱地继续吐出那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地最后一个音节:
“——玺。”
宋贤:“...,”
宋贤:“?”
宋贤看着我,而我也看着她,旁边的几人如何暂且可以忽略不计,只因我还(被迫)维持着被举在半空中,无法关注其他人。
“...没有?”宋贤看着我,语气有些迟疑,“你刚刚说,没有?”
我:“......是,我身上没有传国玉玺。”
然而得到了答复的宋贤却变得迟疑了,将我上下打量了个遍,看那表情...似乎是在盘算着要不要将我整个人抖一抖看看能不能随机掉落传国玉玺一样,总之不太像什么好事。
我承认我怂了,但毕竟身为皇女,不能怂得那么没有尊严。思考片刻我很快就找好了说辞,顶着宋贤她们几人的视线理直气壮道:“我身上的确没有传国玉玺...先别摸了,再摸也找不到,真的没有。”
宋贤一个眼神过去,宗政杏就默默收回了在我身上乱摸的手。而后她重新看向我、眼神虽仍不善却明显缓和不少,估摸着应该是忘记了方才我戏/耍她们一事。
我略微顿了顿,才又接着道:“旁人不知道事实如何,还只是在猜玉玺究竟是在我身上、还是我那皇姐身上,方才你们的反应、不也恰巧证明了这一点么?.......而连你们都不知道的事,西树人又怎么可能知晓具体如何?”
“所以只要他们相信我有、那我便真的有。而西树天性狡/猾,想来一旦抓住了我就必定会先带回老巢之中,就像野/狗得了骨头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将它藏到安全的地方一样,而那里...或许同样会藏有他们从百姓身上抢/夺而来的物资,以及——”
“——那些被抓走的孩子们。”
她与我的声音同时响起,在这隐蔽的藏身之地炸下一道惊雷,昭示着我那潜藏已久的野心终于再也按耐不住。
“我会救出他们,就如同我许诺的那样,”
我看着宋贤,轻声问她,
“如何,要选择相信我吗?”
“......不,”
宋贤沉默许久,表情不住地挣扎着、分明已经为我所说的一切而动摇,可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否定了这个提议,“这太冒险了。”
说着,就将我重新放回了地面,动作相比较起之前而言可谓轻柔了不少。
于是在这个瞬间,我便清楚地知晓是自己赢下了这场不见刀剑的言语交锋。——宋贤的动摇源自知晓事情的可行性,她分明也同样想要能够救出那些被抓走的孩子,却碍于大局而无法选择同意。
可那又如何?
她最终还是会同意的。
于是我低低地笑了,为她岌岌可危的理智添上一把火:“冒险?...不、这个计划一点也冒险,相反、它还能够为镇西军更快实现目标,也能为镇西军省去诸多不必要的风险。”
“...说下去。”
若说动摇是宋贤沦陷的第一步,那么现在就会是她彻底掉进我所编织的陷阱中的最后一步。
——她逃不掉了。
压抑许久的野心就快要得到释放,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无法抑制的笑意几乎爬满整个脸颊,可这笑并不合时宜,还会叫我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于是我只能死死咬着舌尖试图以疼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