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陈醉意味深长地说。
他的眼神柔和而忧郁,低头思考着什么,后忽地哑着声线,缓缓道:“从我十二岁那年后,我总会在学习外的时间中去做志愿者...陪伴敬老院中的空巢老人;去到偏远山区了解那儿和我们同龄孩子的生活,送去书籍、粉笔、往后过冬的棉衣、必需的粮食和水,同他们交朋友,做游戏,一留便是两个月......”
陈醉顿了口。
“这些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如今亲耳听到身边人有这样助人的经历,确是惊讶。”林曦悦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她还未注意到陈醉那已渐渐不太好的神情,直到其有过一丝片即的哽咽。
林曦悦诧异猛地转头,察觉出陈醉的动静,试探性问,他怎么了。
陈醉轻叹一声,抬头遥望着远方,目光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孤独之情。
“我可以跟随着那些年长者扶贫救灾,帮济贫苦人,可以苦学心理,治愈医院中拖着残痛,饱受苦楚的精神患者...我终于有能力了...可是...可是......”
陈醉不断重复着尾音,整个人开始抽泣,他紧绷蜷缩,却又刻意躲避林曦悦的目光和担心。
这是他鲜有的失态。
泪水流过鼻梁处迅速被擦净,陈醉忍着情绪,咳了几声,目光倔强地朝上看,林曦悦已然很是无措,凝望着他,眼神微闪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等林曦悦有所动作,陈醉忍不住继续道:“依然在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去世了。”
说出这一句话时,他再次声泪俱下。
林曦悦怔然,不受控制地惊讶微张口,一时无言。
“他明明那样仁慈,那样善良,他帮助过无数的人,在我脑海里能记住的感恩话语是他从不求以回报的。他的死,我不能接受!永远!”
陈醉突然大声说着,表情愤然,带着一丝狰狞,眼中最后的一丝光亮消散,留给他的是无尽悲伤。
好在这样一个凄凉之夜,身旁有人作伴。
林曦悦稍稍靠近他,却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抬手上前。
陈醉紧闭双眸,流盼所想的回忆让他不愿睁眼。
埋葬在心底的话被硬生生挖出,本应见是肮脏泥土,结果只有一颗被淋漓鲜血浸染过的澄澈之心。
“我虽不知道你的父亲因何而离开...但...”
林曦悦组织好措辞原准备安慰的话语,被陈醉没什么温度的声音打断。
“他郁郁而终。”
“...因为太过善良了吗?”
林曦悦的话让陈醉梗塞,他的眼神迷离,仿佛在思索。
没过多久,他忽然抽笑,“是啊...是因为太过软弱和善良,才会因没有救下一个轻生女孩而抑郁。”说完,他低声叹息。
“怎么会这样...”林曦悦闻后,似是自言自语问。她的音量极低,近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陈醉早失惊叹和不解,只是轻喟一声。
“跳楼轻生的是我邻居家的姐姐。”
“父母离异,她从小是爷爷奶奶拉扯大的。”
“爷爷奶奶疼她,在她考上好高中的那天为她买了新手机。”
“如此好的事到此戛然而止。”
“原本一切都将要步入正轨。”
承受太久的痛苦一旦崩盘是根本收不回的。
陈醉不断崩溃又不断刻意镇定,正如他对林曦悦的自嘲:“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却还是发了疯般想在身边寻找他的身影......我想,我做不到了。”
林曦悦表情沉重,艰难开口道:“你是一个人。你无需这般逼自己......你的父亲一定很爱你,他不希望看到你痛苦颓废的模样......重拾自己,好吗?”
陈醉瞥过头去,不愿面对。
抬起欲轻抚背脊的手落下...她轻呼出声,抬眸,缓缓开口。
“也是在十二岁那年,我曾拥有过在心里最认可的好伙伴,她是我最初学生生涯中遇见的陪伴我走过将近六年时光的......朋友。”
“她伤害你了,对吗?”陈醉蓦然开口问,毫无情绪的语调,林曦悦却能读出担忧之意。
她勉强扯出笑意,然后道:“说来可笑,在学校朝夕相处的时日,我早已发现她是个会嫉妒人偷盗笔墨的小偷......一而再再而三的留面退让,换来她变本加厉的栽赃陷害。她趁着体育课病假,班上无人,将自己顺来的几样文具放于我的笔袋,达到诬陷目的。”
林曦悦越说语速越快,几乎面红耳赤:“我傻,我蠢,我不懂得以厉明示伤害我的人,直至被怀疑,被所有人抛弃。连老师都懒得去辩是非,竟让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丢了东西的人道歉!”林曦悦难过愤懑,现在的她恨不得想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