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为何?”
越云仰起脸来看他:“我愤愤不平的,是这世上有诸多诸多美满,却不肯分几分给我最爱的小羽。”
他闻言,不免失笑:“胡说八道。”
她便真的胡说八道:“公子,我想抱一抱你。”
“……嗯?”
她深爱着的男人就跪在佛前,心扉叩动,她弯下腰来抱住他。
这不是她第一次抱他,却从没有过如此虔诚。
她在佛祖面前立誓,她会永恒爱他。
宫子羽愣住。
继而搂住她,低声道:“方才在寺门外,不是已经抱过一次了。”
“那时,你倒是不客气,并没有问我愿不愿意。”
“那公子愿意吗?”
“我不愿意,你便不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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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云收到了两份家书,一份来自母亲,一份来自父亲。
母亲说:若是宫门待不下去,也不要回来了。你知晓你爹的性子,他必然还是要逼着你嫁人,你如今是万万不愿意嫁给不爱之人,便跑罢!云儿,哪怕往后四海为家,颠沛流离,也好过回到越家这个牢笼,你若回来接着不知又要被投入哪个牢笼。
父亲知晓宫子羽把她留下来后,也写了书信来:
云儿,父亲的好女儿,父亲果然没看错你。
留在宫子羽身边,越家便可依靠宫门,待你成了执刃夫人,再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越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必然飞升,到那时你就是我们越家的骄傲。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副□□。
越家的意思昭然若揭。
她不免觉得好笑,宫子羽日日都服用百草萃,这药对他总是无用的。
只是信中提及孩子,却让她晃神片刻。
她喜爱小羽,当然也会心生歹念。譬如与他多亲近一些,譬如听他多讲讲话,又亦或是,有机会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就像宫紫商和金繁那样。他抱着孩子,眉眼带笑地同她讲话,夫妻和睦。
是以当她惆怅地坐在羽宫里,瞧着金繁抱着出生不久的小金繁和宫子羽炫耀时,被宫紫商看出了端倪。
宫紫商捏捏她的脸,道:“小越儿,你怎么了?”
越云左顾右盼,发觉四下无人,斟酌道:“我瞧执刃甚是喜欢孩子。”
大小姐哈哈笑:“宫子羽?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喜欢孩子……”说着,却不免顿住,回神来打量越云。
“……你,”她猛地一拍越云肩膀,“你是说……你想……?”
越云从小到大都自卑软弱,故而藏不住心思。她低着头,绞着手上的帕子,为难地说:“我如今陪在执刃身边已经是执刃垂怜,故而不敢有旁的贪图。”
宫紫商愣了一下:“看来羽宫要绝后了。”
她故作沉痛地叹息:“其实你真的与他生米煮成熟饭,你也知晓宫子羽的性子,不会放着你不管,总得给你个名分,只是这险,你敢不敢冒而已。”
“指望着他自己发觉自己的心思,然后看向你……越姑娘,我说你还不如直接把他办了。”
……?
还可以这样么?
“越姑娘,我劝你赶紧、趁早、给他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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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功效药自然是对宫子羽无用,但蛊却是有用的。
越云提着灯来见他时,照例是拎着食盒。
她推门进去时,宫子羽正在看书。
他玄色的衣摆曳在地上,她走过去时因为心神不宁差点被绊倒。幸好他反应过来及时扶了一把,才免于被羹汤泼在身上。
“越姑娘小心些。”他如是道。
但此刻越云还哪有心思听他仔细说,她此时满脑子都想宫紫商说的话。
宫子羽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拉着她做好,不劳烦她替他盛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越云呆坐着,难免注视他。
他嫣红的唇浅浅贴上白瓷碗,吞咽时,双唇微动翕合。那样细致的动作,从前从未有哪一刻让她生出对他身体的渴望——却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晚,无端牵动了她的心弦。
让她的心底生出隐秘晦暗的渴望。
宫子羽不解:“你怎么了?”
越云脸红,连忙摆手:“无事,公子生得太好看,我一时失神了。”
一进来就闻到异香,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好香,公子换了新香么?”
“啊,”他放下碗,解答道,“紫商姐姐月子里睡不安,这几日月长老给她新制了安神香,她今天死活也要塞给我一些,我便点上了。”
“怎么了,不好闻么?”
“大小姐……”
香。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这样昏暗的烛光下,他方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