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要她悬崖勒马,扭转人生?
晏明月纠结了很久,但是崔太太上门和晏母说了娃娃亲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应该让事情停留在此刻了。
如果说最开始选择成为常梦师父,只是为了躲避与崔时的婚事,那么姐姐和嫂嫂的话语,这让她对于婚姻产生了新的恐惧。
晏家是一个和谐的家庭,晏父晏母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成为晏明月所憧憬的对象。
可是梦境已经告诉了他,崔时会逼疯她囚禁她;现实告诉她,姐姐和嫂嫂的婚姻都是不幸的。身边活生生的例子,每次都在提醒她,晏明月,就做常梦师父好了,和家里人在一起,一辈子不出嫁就好。
崔时后来如梦境中崔太太说的那样,娶了襄阳侯府的嫡女。她以为就到此为止了,结果崔时的原配又死了,晏明月为她日日夜夜念经,直到大嫂说让她和崔时再续前缘。
偏偏又是崔时?
她逃来逃去,都躲不过一个崔时吗?
连家里都不是安身之地了,她一路跑到了寂照庵,决心成为真正的弟子,让经书古籍重新成为她的慰藉,彻彻底底地远离这些破事。
但是晏氏又把她找了回去。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与崔时的关系,恍然想起多年前读的《诗经》一篇,“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②”
“小姑姑,这首诗我念过的。”静思听见常梦师父喃喃自语,看着她道。
静思是被晏氏打发过来陪着晏明月的,晏家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第一天还算和谐的场景,被随后而来的兄弟阋墙妯娌大战打破。
之前大家的共同目标是晏明月回家,然后安抚劝慰晏明月,争取把晏明月说回到正路上来。
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宋氏突然就说晏明峰与崔时以前相熟,不知道自从咱们家拒了与崔家的婚事后,两个人还有没有来往?明月离家出走的时候,可有人见了大嫂破天荒去了积雪庵,不知道和明月说了什么?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晏父当即放下筷子道:“明峰!是你们夫妻俩和明月说的,崔时做了鳏夫,咱们晏家又可以和崔家联姻了?”
“父亲,我这不是想着,当时明月闹着做姑子,咱们家这才不得不退了亲吗?”晏明峰硬着头皮道,“可谁想崔时的媳妇儿又没了,可见和咱们明月有缘分,崔时又说还念着咱们明月,我这么一说……”
晏明峰的话越说越小声,晏父一拍桌子道:“有缘分?有没有缘分都轮不到你做主!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你们长兄长嫂给你妹妹张罗婚事了!”
这话说得太重了,晏明峰和张真如当即跪下认错。
晏父当然看得明白他们的小心思,无非是想与崔家修复关系,甚至更近一层,好卖了妹妹给自己打算。上赶着把妹妹嫁给妻子过世还没三年的鳏夫,就算是从前有过娃娃亲,也没这么掉价的!他们家明月只能嫁给那竖子崔时不成?一辈子养在家里,也不能用这个方式嫁出去。
现在知道了明月在家里做姑子,又要生出多少是非来?崔时只要一宣扬出去,家里日后怎么办?
晏父怒道:“给我上家法!”
“父亲!”这是晏明峰和张真如的呐喊。
“老爷!”这是晏母的求情。
晏氏作为出嫁女,自然不能开口,心里有多少哀叹自不必说。
晏父的心思已经坚定了,要不今日先把这个蠢笨如猪的大儿子打一顿,日后就算承继家业,也不过是攀扯亲戚的败家货。明月要是在家一辈子,到了自己兄嫂的手上,那也是要给逼死的。
晏明峰结结实实受了一顿家法,晏家的大房和二房之间的撕裂也加深了。
晏希荣跑去远远地听了大伯父受罚的板子声和痛呼声,被她母亲宋氏给叫了开:“我的好女儿,这有什么可听的?仔细污了耳朵。这次你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母亲的陪嫁里,你可随便选!”
“我要黑漆泥金玻璃炕屏。”晏希荣的目标很明确,她老早就盯上这个了。
“额……”宋氏嘴角抽搐,“要不换一个吧,那个太珍贵了,还是你姥姥传给我的,弄坏了怎么办?”
“母亲说话不算数!我就要,我就要!那下次我再也不跟你说了。”
“别听你母亲的,小家子气,不就是个炕屏吗?给就是了,咱们闺女立了大功,要什么不行?”
“就是就是!”
“那可是……”宋氏看见父女二人根本没在听的样子,叹了口气让人给晏希荣搬过去了。
大伯父家关起门来养病,只是张氏看宋氏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
二伯父家得了便宜,在晏父晏母那里卖乖。
晏氏试图在家人之间周旋,带着阮源到处弥合关系。
唯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