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但是对这个供灯的师父,她却不觉得有太多的敬意。
若真是要付钱给他,说不定日后续灯还要常来,和这样的人经常打交道,总归是心有余悸的。
可这灯又不能不供。
正当静思愁苦之时,刚刚已经离去的云空却再次突然出现。
刚才匆匆回了晏氏那里,刚好碰上曲终人散了,晏氏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带着下人们走开了。
常梦师父在原地,一个人默默垂泪。
常梦师父见他来了,慌忙抹泪道:“本想回寂照庵的,可那里都是些新认识的师姐师妹,如今这样子……也不好回去。容留我在天清寺一会儿,等下是回庵里还是……随她回去,我自会去说明的。”
云空也不善于安慰一道,只好默默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位陷在尘世亲缘与理想追求中两难的可怜人。
陋室空堂,遮风挡雨尚且勉强,却能安放一会儿无家可归与徘徊不定。
即使是寂照庵的姑子,也能在这里得到庇佑。
本想和师父禀明情况,又想起静思被他指去了供灯之处,那里的师兄六根不净,但擅长商贾之道,恐静思被师兄忽悠,又抄了近道跑来。
春寒料峭之际,竟跑出了汗水。
薄汗轻透,面色微红,比刚才多了一分艳丽。
云空停下来放缓呼吸,道:“师兄,这里我来吧。这位施主与我是旧相识,我给她说就是。”
那师父道:“若早知是你认识的,我何必说了那么久?女施主,下回来记得先报上云空师父的法号。已经是时候了,我先去用斋饭,云空你慢慢说。”
生意没成,还是云空的,那师父丧气地走了。
云空对静思道:“你要供灯的话,把相应信息给我就是,钱我会转交给师兄的。你如今虽回阮家,也只是有些零用而已,酌情着给就是。一盏灯而已,也就费些灯油。”
静思听着他的说法,与刚刚那师父完全不同,心知他这是大开方便之门,基本上就是个成本价了。
本就多亏对方,怎好再给他添麻烦。
“云空师父,按照规矩来就是,不必为此少算,刚刚那师父说的价钱我都记下了,只是不知道我手头这些银子如何供灯比较好?”
静思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银钱,金锞子、银锞子,还有些银子,都是她慢慢攒出来的。
可见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对着云空这张脸和他的菩萨心肠,静思的底价当即就能拿出来,也不怕被坑蒙拐骗。对着那个师父,就要担心自己是不是误入狼窝了。
“你这些钱绰绰有余了,就算是加上看守灯的修者使费,也能够供上十年最好的灯了。”
“可依着刚刚那个师父,要是供最好的,也不过半年之数。云空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莫要哄骗我。”
“出家人自然不打诳语,施主若是不信,我把师兄叫回来,问他可不可以。”
“可刚才明明……”
静思有意争辩,自己亲耳听见的,难道还能作假?
“阮家本就与天清寺有关,阮二太太本就是寺中常客,常梦师父又是寂照庵挂了名的姑子,施主既是阮家人,又是她们二位的亲属,还是为时疫中去世的亡者供灯,理应如此算才是。师兄不知施主身份,这才拿外头的价格来,施主本就与佛有缘,自然另当别论。”
云空这番话并非无中生有。
当年天清寺遇到大火毁损,需要重修之时,阮家也曾拿出银两捐赠,至今还在外头的碑上有着姓氏。阮二太太到天清寺来暂住,也有小师父引路,还能和常明师父论道,自然是非同寻常的关系。
静思还想说些什么,云空继续道:“刚刚我看到阮二太太已经离开了,现在只怕是要寻施主了。”
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瞒着晏氏在天清寺办事的心虚感又涌上心头。
从前她尚可无畏无惧地在这里寻求帮助,现在却是重重管教压身的世家姑娘,继续在外面游荡实属不该,等下还得跟晏氏解释出去干了啥,怎么这么久还没回去。
她不是出家人,大概还是可以打一打诳语的。
静思慌里慌张回去的时候,正巧晏氏在寻她一道用斋饭,倒是赶巧。
“静思,天清寺的斋饭难得,你尝尝。”晏氏之后就不说话了。
这几句话也带有些鼻音,静思偷偷看去,晏氏的眼尾微红,神情恍惚,只是一口一口地用着饭,菜也没用几口。
大概是还沉浸在和妹妹的吵架之中。
下午的时候,阮源说带着静思在天清寺逛逛,这里她还没有来过,自己一个人也是瞎逛,不如跟着哥哥看看。
可静思回头看了一眼,分明看见有个姑子打扮的人进了晏氏的屋子。
第二天从天清寺出发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出现在马车上来,晏氏道:“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