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心惊。
“我自己其实也有上一些药,你无需担心。”柏煜宽慰她。
“这个是我从混沅宫带来的,你且留下吃。早些年母尊专门找人配的方子,对内外混合的伤势有奇效。”泠枢掏出早已藏在袖口中的灵药。
“嗯,我会好好用的。”
“我方才试你灵力,知你受了内伤,却未曾想竟然如此严重……”泠枢又道,“这种大面积弥漫性的淤伤,加上周围扩散的擦伤,倒是更像兽类的作风。到底是什么能伤你至此?”
柏煜沉默。
“是不是,与莲瓣有关?”泠枢心中已有猜想。
她不再顾及更多,伸手去触摸他的青斑。凭借着自己的天赋感应,若真是兽类,她只需一探便知。
柏煜心中的火焰骤然而起,如饥肠辘辘的野兽般,垂涎并渴望立马吞噬近在眼前的猎物。
“晚些我再告诉你吧。”他一把抓住泠枢的手,阻止了她的继续靠近。“不过现在这样,倒是让我想起在人界的日子。”
泠枢以为他是因为伤口太痛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那莲瓣不是在你手中吗,伤成这样为何不用?”她抽出被柏煜抓住的手,抱怨一句。
“那是专门为你寻来的,我这些伤哪里需要用那种东西。”
泠枢心中一颤。
“你这外伤倒是还好,凭你的力量,只要涂些创伤药慢慢修养就是了。不过这内伤绝对不能疏忽,我给你的药务必每日服下。若无好转,务必告知于我,我们再想旁的法子。”
“谢谢。”
“不必,一瓶药而已。”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谢谢你让我知道,你依然是在意我的。”柏煜只一个眼神便将她捕获。
泠枢猛地回过神,小鹿乱撞。她只得转身向帐外走去:“你想多了。我拿了你的莲瓣,不过是做些理所应当的回馈。”
柏煜早已抑制不住的心花怒放,痛感也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
盈语见女尊离开,连忙进到帐内询问情况。
“尊上……”掀开帐帘,却见柏煜正背对帐门更衣。她心中一紧,赶紧回头,“对不起尊上……盈语先退下了。”她又恍然想起刚才女尊出来时也是神思微妙,便窃以为二人已有事发生,顿时醋意翻涌,心有不忿。
其实,盈语暗恋柏煜已久。因为沧澜珠的原因,她暗自猜测尊上与女尊交情不浅。今日实则是为了试出二人真实关系,才去泠枢的行宫演了这一出戏,没想到二人竟果然彼此有意。她自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与女尊天壤之别,争执毫无胜算,心中虽极不甘心,也只好默默消化,隐忍不发。
冥界行宫。
紫音早间便到了行宫,却被告知钟霄正忙于要事,请她先返回。她不愿就此离开,便独自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等候了整日。
亭画悄悄去大殿看了好几次,却不见紫音有动摇,又不敢明着下逐客令。眼见着已经快到黄昏,只好找机会去钟霄面前提醒。
“女尊今日还是闭门不出吗?”钟霄微微抬头,见亭画闷闷地走进来,以为又是去打听消息时吃了瘪。
“那倒不是……”亭画犹豫着说,“听说女尊快午间时便出去了。”
“出去了?”钟霄把手上的文书猛的拍在桌上,“不是说了女尊出来马上通禀吗?”
亭画连忙拱腰作揖:“听说女尊出关时本来打算来咱们这儿的,可听说天女在便作罢了。所以混沅宫那边的仙侍也不敢再来禀报。”
“什么?”钟霄又好气又好笑。亏了他每日遣人去打探消息,还备好了她喜欢的茶点,只等她愿意出来了便招呼来一起享用,宽慰于她,可她竟然全然不吭声便离开了,真是伤人。转念一想,她竟然是因为知道紫音在她才不来,难道是心中不悦……这么想着竟然又有一点得意。如此两种情绪交织到一起,倒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殿下……”亭画试探着问,“紫音天女还在殿内候着,您看要不要……”
“不是说了本尊忙于要事,今日见不了她吗?”
“天女怎么也不肯走,说是愿意等殿下忙完,途间绝不打扰。”
“那便随她吧。”钟霄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