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倏地隔着汹涌的人潮，她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裴泗州的眼睛里。
往下七八个台阶的地方，裴泗州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已站了多久，而他的身侧还站着宁畅。
佳叶倒吸一口气，轻声感叹：“还真是宁畅……”
一瞬间，大脑通电似的发麻和空白，林之栀僵在原地。
她没想过争执后的见面，来得这么突然。
来来往往的人群接踵而过，喧哗噪声此起彼伏，有什么无声地游走在她和裴泗州触碰的视线中，如同悬崖下的某处潮汐一遍又一遍涌上礁石。
不明所以的宁畅戳戳裴泗州，像是在问怎么突然不走了。
裴泗州顿然，不动声色地敛起脸上所有情绪，别开眼神继续向上走。
林之栀的心搐了一下，她收回目光，装作轻松愉悦的模样回答佳叶的问题：“大家都是同学，怎么会吵架呢。我没事的，只是真的不喜欢那首曲子，以后不想提起而已。”
佳叶看向林之栀，依稀猜到了几分，顺着她的意思接话：“嗯嗯，好，那我以后都不提了。”
不远处的裴泗州面色毫无波动，将宁畅护在靠墙那侧，挡住汹涌的人潮，两人说说笑笑，逆行而上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这一刻，他们像是路上最平常不过的陌生人。
擦身而过扬起的微风，微乎甚微，可迟迟盘旋在林之栀的心头。
他没听到。
那也挺好，这么幼稚的话，其实他本就没必要听到。
她难过极了，为自己说出的那番话，究竟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