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开，但很快又垮下去。
边上血淋淋的托盘里躺着几张芯片，这是她从之前的实验体身上找到的。
本以为有了这些芯片，她的机器人就能活起来，可结果还是失败了。
季羡晗尝试了很多办法，她已经照葫芦画瓢，把机甲做了出来，可就差这么临门一脚，她的“机甲”就能成功了。
到底哪一步还有问题。
季羡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动静并不敏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领域内闯入了外来者，直到一声熟悉的“小晗”落在她的耳边。。
她看见费之允的出现在这里，先是惊喜，然后是惊慌。
庞大而丑陋的家伙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着，季羡晗在原地跳得像条八爪鱼，企图遮挡住身后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她蹦得脸蛋通红，却也挡不住那个大家伙，最后只能垂头认命。
季·缩头乌龟·羡晗不敢抬头，也不敢主动开口，双手背在身后，两只脚不安分地点着地面，活像是犯了事儿被抓包的小孩。
费之允怎么会看不到她的惧怕，他的心口仿佛又数万根针在扎，细细密密的疼。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自然和善，“在这里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担心了好久。”
季羡晗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还是没有说话。
这样的反应让费之允心口又中了一箭。
是他的语气有责怪意味吗？怎么不说话？
费之允忍不住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好让我安心。”
他越说，就越像苦口婆心但又担心伤害孩子内心的老父亲。
费之允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变，默默地闭上了嘴。
季羡晗并不知道他在意的点，一心想着要是费之允问起来，她要怎么解释这个大家伙。
可她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问话，她脑袋保持不动，眼眶里的两颗眼珠子向上翻，透过发丝去揣摩对方的表情。
果不其然，费之允的表情不太妥当。
季羡晗有些失落，她还以为费之允能理解呢。
两人的想法八竿子打不着，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季羡晗蔫了吧唧的，脚尖还在地上画圆圈，“我没有做坏事，这些人也不是我杀的，都是战场上死掉的尸体，我拖回来用不过分吧······”
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脚尖扭得更厉害了，“之前我说要做机甲的时候，你也支持我的，现在你不会要反悔，不让我做了吧。”
季羡飞快地偷看对方一眼，没想到对上了他眼中疑惑。
她有些不开心了，“但我要做机甲也不是为了你，所以你反对也没有用。”
实验一旦开始，除非成功，否则季羡晗不准备停下。
她的语气并不强硬，甚至有些小孩子气，以至于费之允一度以为她又把他当成长辈了，不过等他听明白其中的内容后，有一瞬间的惊悚。
费之允终于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大家伙身上，平心而论，不是一般的丑陋，甚至可以说是恶心。
他感到一丝不适，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
季羡晗瞪大眼睛，仿佛他说一句不好的评价，她就能委屈地掉眼泪。
大家伙丑是丑了点，但好歹是她缝缝补补了无数个日夜的宝贝。
母不嫌子丑嘛，她怎么能嫌弃呢！
她护短地挡在丑家伙的跟前，不让费之允窥见她的宝贝。
这个态度，费之允还不明白该怎么做可就不该了。
“小晗。它还需要什么材料，你告诉我，我帮你。”费之允眼神重新落回那个大家伙，这一回，他一点儿不觉得恶心。
小晗用心血造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恶心的呢。
他现在看那些零零碎碎的补丁，只觉得笨拙得可爱。
季羡晗眼神有些微的好转，但还是不肯将大家伙的全貌露出来。
“小晗。”费之允缓缓靠近，“你准备让这个大家伙派什么用场？”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季羡晗盯着对方不断靠近的脚，没有任何的戒备。
“打仗。”
“打仗？”费之允错愕，。“我记得小晗不喜欢打打杀杀。”
“嗯。”她的声音闷闷的，有着孩子般的执拗，“如果让大家伙出去打仗，那么大家就不会死了。”
“机甲”不是生命，而是工具，工具坏了可以再造，不会像人类一样永久性地死亡。
季羡晗不想再看见生命的流逝了。
此刻，费之允已经来到她的面前，看着垂头不语的人，手掌不自觉地摸上了她蔫了吧唧的脑袋。
她抬眸惊讶地望着他，很快又舒服地眯起眼，小猫似的蹭着他的掌心，以此来索求更多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