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下空空荡荡的,只有一颗颗火红妖艳的枫树在月色下孑然摇曳,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不讲义气。”
周歆弯着腰继续往前摸索,走到一处灌木丛时,发现后院的正堂还亮着灯。
她捅破窗纸,蹲在檐下偷看,见正对着门的那堵墙上挂着一副旧画像,颜色已经很淡很淡,至少得有七八十年没再着色过。
周歆仔细辨认了一番,仍瞧不出这画上的人究竟是谁。
这屋内处处都悬挂着青铜铃铛,虚尘子盘坐在画像前的草席上,手里拿着一副龟甲,神神叨叨地卜着卦。
“又是大凶。”
他用力抓了抓头发,声音听起来甚是烦躁,“灵鹤,你还真是克我!”
面上的表情逐渐狰狞,他倏地用力将龟甲扔在地上,站起身来,一手指向身后的画像,喊叫道:“凭什么他能安享百年,凭什么!凭什么!”
角落里的青铜铃阵阵作响,他微扬起手,青铜铃便停了下来。
屋内乍然响起一位男子的声音,“……给我药,给我药!”
“哈哈哈哈——”
虚尘子笑出生来,越笑越癫狂,“你看,这么多人,上赶着给我续命。”
他竖起剑指,低念一声,“赦!”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纸扎人从房梁跃下,落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接过白瓷药瓶,又窸窸窣窣地飞出了窗。
周歆蓦然睁圆了双眼,心道,是那个小道童!他果真是个纸扎人!
虚尘子在屋子里转了转,手指摸过一个青铜铃,铃铛里便又传来一个声音。
“是你轻浮。”
不好。
周歆这才想起,云山观墙檐上挂着树叶大小的青铜铃铛!
恐怕她刚潜进来就被发现了!
虚尘子哈哈一笑,又在那青铜铃上点了一下。
“你说我们偷偷摸摸的样子,像不像偷/情?”
“这才叫轻浮!”
声音回放到一半,虚尘子的头忽而转了过来。
正常人转头,至多能转到肩膀,他却跨过了这道极限,完完全全地调转一百八十度,直把脸对准了窗。
尔后,他嘻嘻一笑,道:“小师叔,是你在偷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