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源赵氏,是漓江城内毫无争议的首富。
布匹、酒楼、跑马、镖局、药铺......几乎各个行当,他们都要插上一脚,才算得劲儿。
其支柱产业——开源钱庄,更是商号遍布,听说,还有一家分号开到了京都。
正是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家族,却男丁稀少,夭折惨重。赵老爷年过半百,却只保住了嫡女一个,庶女一堆。
因此,招赘上门女婿,成了赵老爷后半生最为重大的人生课题。
近两年,赵家的嫡出小姐赵徽瑶也到了待字闺中的年纪。
上门说亲者络绎不绝,但赵老爷一个都没瞧上。
现在突然搞了个“比武招亲”,也是引得一众哗然。
比武招亲日,安歌手中抱着竹藤椅,背上背着桃木剑,在前面利落快行。
白如晦挎着小篮子,扶着腰,在后面走走停停。
篮子里放着瓜子花生、时鲜果蔬,还有他那把破扇子。
“诶呦,竟然是白大夫!”“白大夫也来看热闹呀!”街坊邻里看见白如晦,都热情招呼他。有古道热肠的,还帮这个病秧子找了个舒服的观景位。
安歌便将椅子安置在那。
“热闹热闹,多谢多谢。”白如晦拱手见礼,而后舒舒服服地坐在树荫下的竹藤椅上,跟近旁看客分享起瓜子花生来。
各门各派,世家大族,江湖好汉,齐聚一堂。
令白如晦深感意外的是,还有不少道家修士,也来凑热闹。
“这赵老爷,怎么会允许道士们请战帖?”
“请到战帖又如何?赵老爷怎么会把嫡出千金嫁给一个破术士?”
“啧啧啧,你们不知道了吧。前段时间,赵老爷游赏五台山,迷上了黄老之术。传闻某天夜里,太上真人托梦于他,才有了这场比武招亲。所以这请去的战帖,一多半都给了游方到此的道家修士。”
“诶呦喂,真不明白......”
白如晦后面的三位路人还在嘁嘁喳喳,他却嘴角一勾,轻摇羽扇。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安歌蹦蹦跳跳地拍手。
本次比武招亲采取车轮战制式,擂台上一前一后跳上去两个大汉,拜了战帖,便左一拳右一脚地肉搏起来。
半炷香功夫,高个儿大汉倒地不起,敦实大汉振臂高呼,“还有谁?还有谁?”
安歌捋捋袖子,就要往前冲。白如晦一把搂住她,“现在干嘛去,等等。”
半炷香后,敦实大汉被一个潇洒剑客挑翻在地。
又半炷香,潇洒剑客被背熊腰的郑屠扔出场外。
......
擂台上战况激烈,安歌感到四肢百骸如有蚁蛀,一点都按捺不住了。
白如晦刚要好言相劝。安歌费劲巴拉地从衣襟中拽出战帖,一时收不住力道,“咚”地一声撞在了先生脸上。
白如晦被怼得仰面朝天,再低头时,两行鲜血,便从鼻孔中飞流直下。
安歌回头一看,大惊失色,连忙从绑腿粗布中扯下两条,帮先生堵血。
于是,一大一小,一师一徒,便都托着腮帮子,闷闷不乐地继续观看。
天过半晌,身着门袍、手持法器的道家修士们,终于轮番上场了。
大浪淘沙一般,先淘汰了几个弄虚作假的江湖骗子。
现在擂台上站着的,似乎是个有点真功夫的名门修士。
“去吧,崽崽!”白如晦一声令下,安歌便似箭一般飞到台上。
台上束剑而立的紫袍修士见飞上来的是个小娃娃,立刻找管事的说理,“等会儿,等会儿,今天不是比武招亲吗?这个小家伙算怎么回事?”
还未上台的“贵婿候选人”们也都“吁——”声一片,纷纷质问“这是谁家孩子?!”,还大声吆喝,“赶紧抱走,别耽误我们正事儿!”
安歌摸摸脑袋,懵懂地看向台下,明白了他们是在呛声自己,便干脆地回应以鬼脸。
其他路人自然乐乐呵呵地看热闹,也有邻里乡亲认出了安歌,悄声呼唤白如晦。
白如晦摇着扇子,只作没听见。
赵府管家迈着小碎步跑到台上,查看安歌手中的战帖,而后向台下高声呼唤,“白如晦!白如晦是哪位高士?”
“小生在此!”白如晦一扬扇子,兴冲冲地上前见礼。
管家打眼一瞧,是个玉面书生,还瘦若瘟鸡,话都变得毛躁起来,“你上不上?不上把孩子抱走。”
“台上这位,乃小生徒儿。小生昨夜偶感风寒,身体欠佳,但又不想错失佳缘,所以猜度着,是否可以让徒儿代为比试?”
“这怎么行!”管家闭眼摆手。
“这怎么不行?她的功夫,乃小生亲传。她会的小生都会,她不会的小生也会。如果连我徒儿都打不过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