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寒冷。
纪星词被锁在陵夏的地牢里,她缩在牢狱角落,时不时朝外张望一下,见四下静谧无人,她偷偷按了五下手机待机键,发送了SOS求救短信。
她通过手机的SOS信息得知自己身在陵夏。
陵夏的人为什么要抓她?图什么?
她没惹陵夏任何人。
也不知道大褚那边究竟能不能收到她的求救短信,因此她不能过多地指望别人来救她,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
纪星词将手机贴身藏好,在本就不大的囚笼里走了一圈。这间牢房的陈设很简单,潮润的地面上铺着陈年干草,角落处放着一张窄窄的小床,整个房间里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她朝门外望去,发现囚笼门口放着一个铁盆。盆里呈着几个发霉的馒头,泡在混浊的菜汤内,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异味。
纪星词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进食了,但看见这些馊饭潲水,胃里一阵翻滚,顿时没了食欲。
她在地上的干草堆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块碎砖和一根铁丝。
一根铁丝加一把锁,创造一个奇迹。
纪星词这辈子没撬过锁,她把铁丝戳进锁芯,捣鼓了半天也没撬开。
正当她全神贯注与锁搏斗的时候,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远远地传来:“哟,我怎么听见有人撬锁啊?”
纪星词手上的动作一顿。她贴着牢房铁栏杆往外看,在她的最大视野范围内,貌似并没有活人。
“是昨天进来的姑娘吗?”那人继续问,“你醒啦?”
声音从左边飘来,依旧遥远。
纪星词猜测这人应该不是狱卒,而是跟她一样的阶下囚,并且他们俩被关押的牢房距离较远。
纪星词拔高声音:“你知道我?”
“嗐!”对方乐了,“昨儿你头上套个麻袋,狱卒拖着你从我面前过去的,我又没瞎,这我能不知道吗?”
看来出口在左边。
纪星词一边撬锁,一边跟他唠嗑,试图再套出点什么消息来:“哥,你怎么被抓了?犯什么事儿了?”
“别撬了姑娘,我就是锁匠,撬错了锁被抓进来的。”
纪星词:“锁还能撬错?”
“就是县里那钱老爷家的钱箱啊,那钱箱不是我的,但我把锁撬了,可不就被抓了。”
纪星词:?
“哥,你这不就是偷子吗?”
“姑娘家的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凭本事吃饭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那人反问道,“那你呢?你犯什么事儿了?”
纪星词随口胡扯道:“同行,勿扰。”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空气沉默了片刻,远处的男生干笑两声:“不应该吧,这片儿干这行的我都认识啊。”
纪星词说:“我搞的是跨国业务,主业在大褚那边,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人一旦撒了谎,就要靠无数个谎话来圆,但如果圆回来了,就得另当别论了。
比如现在。
远方那位未曾谋面的男生沉默良久,竟然被她说得心动了:“跨国业务怎么做?赚吗?”
纪星词随口忽悠:“赚疯了!足够让我轮回八辈子都不愁吃喝。我们也算有缘,你想做的话,等我出去了可以带你做。”
“你说真的?”
“童叟无欺。”
男生没再说话。一阵“叮叮当”的声音过后,纪星词听见“吱”的一声,随后是一串脚步声。
很快,一个人出现在了纪星词所在的牢房门口,他的头发乱而干燥,但他的面容看上去依旧年轻:“我可以帮你开锁,但是外面狱卒很多,你到底能不能出去就不关我的事儿了,你刚刚说的那些……别说话不算话啊。”
纪星词一惊,连忙压低声音问他:“你不是说你开不了锁吗?”
“骗你的。”男生三下五除二帮她打开了牢房铁门,“左转出门,祝你好运。”
纪星词心里五味杂陈。合着他们两个大活人,两张嘴加起来都吐不出一句真话呗。
男生打算功成身退:“行了,我回我那儿去了,再过十分钟他们该交班了,有几分钟空档,你跑快一点应该能出去。”
“你不走吗?”
他说:“我走过。”
短短三个字,无需多言,纪星词就明白了。
男生应该是逃跑过,但没能逃跑成功,又被抓回来了,如果他再跑第二次,恐怕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男生最后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能出去的话,能救我就救,救不了就算了,这儿有吃有喝的,也算一种活法。”
纪星词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铁盆里的食物:“……你管这叫有吃有喝?”
“怎么不算。”
纪星词微微蹙眉,不再多问了,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