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快步奔入阁內,一边叫道。
“环弟!”林黛玉惊喜地站起来,身上佩带的环佩一阵叮噹作响,头上凤冠珠饰如枝乱颤。
“林姐姐!”贾环闯进来,一眼见已然换上凤冠霞披的林黛玉,也不禁略为失了失神,太美了,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似乎所有形容词放在林黛玉身上都嫌不够。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林黛玉对贾环情根深种,此刻见到贾环惊艷的表情,芳心不禁为之一甜,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心想,今日要是自己和环弟的大喜日子该多好。
此时贾环也回过神来,忙问道:“林姐姐,你让雪雁找我,可是发生什么急事?”
林黛玉这才醒起正事,急忙道:“宝姐姐的旧疾犯了,段永让人把她带走,如今不知在何处。”
古代大户人家的侍婢一旦发病,是不允许待在主子屋里的,必须带出去治疗,等好了才能进来,免得传染给主子,《红楼梦》原著中的晴雯因为生病了还待在怡红院,就被其他人詬病过。
贾环闻言心中一紧,问道:“宝姐姐没带冷香丸?”
香菱红著眼道:“带了,这保命的东西如何能不带,当初带进公主府便埋在院中的树底下,谁知上月姑娘发病,取出来服了一丸,偏生被段中史知道了,不许在公主府內藏匿不明之物,便都收缴去了,姑娘解释这是治病的药也没用。”
贾环眼底闪过一丝怒气,问道:“香菱你在此,那此刻谁在宝姐姐身边?”
“鶯儿!”紫鹃答道:“段中史命人把宝姑娘带走时,本不欲让其他人跟著的,是我们姑娘不断央求,对方才答应了让鶯儿在宝姑娘身边照料。”
正在此时,段公公黑著脸走了进来,不悦地道:“贾婚使,公主闺阁又岂是你能擅进的地方?若传出去,公主殿下的名声还要不要?请你马上出去,否则休怪咱家不顾及顏面!”
贾环心中冷笑,淡淡地道:“我正想找你,走,咱们到外面聊聊。”说完转身往外面走去。
段永见贾环如此喧宾夺主,气得嘴唇哆嗦了一下,瞪了一眼雪雁,这才转身走出屋去,跟著贾环来到院中。
“贾环,你好大胆,竟敢擅闯公主府后宅,仔细咱家参你一本,告你一个企图对公主不轨之罪!”段永气愤地警告道。
贾环神色平静,死猪不怕开水烫般道:“段公公爱告便告,要参便参,我只问你,宝姐姐如今在何处?”
段永皱眉道:“你口中的宝姐姐可是薛家那丫头?”
贾环点了点头道:“宝姐姐先天有疾,一旦发病,需得那冷香丸来缓解,烦请段公公把那药丸还来。”
段永冷笑道:“咱家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此古怪的病,还有如此古怪的药,什么春天开的白牡丹蕊、夏天开的白荷蕊、秋天开的白芙蓉蕊,冬天开的白梅蕊,还要穀雨那天的雨水、白露那天的露,霜降那天的霜,小雪那天的雪……简直匪夷所思,一听就是胡乱编撰的,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这些来歷不明的东西必须查扣,咱家也是按规矩办事而已。”
贾环淡道:“夏虫不可语冰,燕雀安知鸿鵠之志,即便是圣人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更何况段公公乎?那冷香丸是宝姐姐的救命药,请段公公马上还来!”
段永虽然学识有閒,但也並非目不识丁的太监,被贾环一番话讽刺得面红耳赤,冷笑道:“贾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如今已经不是辽东巡抚了,这里也不是辽东巡抚可以呼风唤雨的地方,你没权指使咱家做任何事!”
贾环目光冷冷地注视著段永道:“我並非命令段公公,而是跟段公公打个商量而已,此去哈密千里迢迢,耗时日久,难免艰险重重,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要是路上出了差错,你我都难辞其究。”
段永心中一凛,双眼危险地眯缝起来道:“贾婚使这是威胁咱家?”
“不敢,只是提个醒罢了,薛姑娘与康乐公主乃情同手足的姐妹,而段公公將来也会留在哈密侍奉康乐公主,若薛姑娘有个好歹,段公公將来也未必落得了好。”
段永面色变幻不定,贾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淡道:“吉时快到了,卯正於奉天门前陛辞,想必段公公也不想在驾前失仪吧?”
段永登时被拿住了七寸,冷哼一声,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丟过来,贾环伸手接住,打开塞子闻了闻,一股冷幽幽的甜香便扑鼻而来,正是宝姐姐身上特有的香气,可见瓶中装的確是冷香丸无疑。
不过,当贾环將瓶中的药丸倒到掌心时,发现只剩六颗了,不由皱眉道:“只有这些?”
段永漫不在乎地道:“这些药丸本是用旧陶罐埋在树底下的,当初挖出来时,下面的人不小心打碎了,只剩下这六颗,其他沾了污泥的都扔了。”
贾环气得想抽这货几个大耳刮子,这冷香丸配製不易,运气不好的话,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收集齐配药所需的东西。
“宝姐姐如今在何处?”贾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这个节骨眼上实不好节外生枝。
段永將一名小太监叫过来吩咐几句,片刻,薛宝釵和鶯儿便被带过来了。
“环兄弟!”薛宝釵正忐忑不安,不知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