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免会感到焦急,忍不住想要显露出自己对她的了解之深。
晏沉闻言,果然微微皱起眉头,很快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或许吧,你说得对。”
从少年时期分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一年,苏绛河的性格与他记忆里的确实有些出入,她更加内敛,话也变得少了。
以前她是个大胆有直率的女孩,有什么都会直接说;而现在,她就连求助语音都发得相当克制。
换做以前,她会答应自己提出的婚约吗?
多半不会。
他想起了那天在登记处,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眉宇间的怀念和感伤,她到底想问什么,之后又在失落什么。
还有自己去她家看大扫除,她的住处、家具、日历上的小白花,一切的一切,都让晏沉意识到自己缺席苏绛河十一年的生命,他是否还有资格称为她的故人、她的青梅竹马?
他的迟疑被路余阳看在眼里,他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虽然有更优越的条件,却远不如自己了解苏绛河。
路余阳是有几分骄傲的,他始终觉得自己跟苏绛河才是同个世界的人,他们都活成了年少时所向往的模样。
“毕竟我跟她中学就认识了,虽说真正熟络起来也就这五六年的事,也许是我们的爱好相同,工作上又有不少接触,所以我还是挺了解她的。”
他将这份自傲表达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在晏沉看来也变得讨厌起来。
“是嘛,那她以前倒是不会有这么多顾虑。”
很小的时候,晏沉就知道意气之下的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可他还是忍不住反驳了得意的路余阳。
路余阳挑了挑眉,很快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信息量,晏沉是在炫耀自己认识的时间更长。
认识得更早有什么用?如果不了解她,认识多久都没用。
“经历了社会的毒打,人都会变的。谁童年就这么小心谨慎?”
儿时玩伴又怎样?
“晏先生,请问什么时候把晏太太挪到高级病房?”
跟着高一和来到病房的护工还有值班的高级病区护士长殷勤地询问。
路余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皱起眉头,看向晏沉的眼神忽然充满了戒备,他用面对面的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重复了那个称呼,“晏太太?”
晏沉没有理会他,他侧过身自然地吩咐:“她还有四分之一袋盐水,挂完之后再挪。麻烦几位了,谢谢。”
“怎么回事?”路余阳向前逼近一步,压低的声音染上几分焦灼的威胁。
晏沉向后退了半步,分开两人的距离,“什么意思?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误操作把定位分享给我的。”
路余阳猛然回想起自己之前同苏绛河聊天时提及催婚那件事,之后两人的聊天氛围便不复之前的热络,他终于明白了原因。
苏绛河不是会跟朋友刻意隐瞒隐私动向的人,这也是路余阳曾经能如此肯定自己没有情敌的原因。
如果她最近结婚了,却没有把普通人认定的喜事告知亲友,这意味着什么?
“我没你想的这么龌龊,不过是家长催得紧,所以把娃娃亲这类的事项落实了一下。”
是吗?那样的行为不是早就被自己定义为趁人之危了吗?
路余阳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心脏却抑制不住地感到酸楚疼痛。
“今天多亏了你,星星才能摆脱危险,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帮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晏沉询问着,他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虚伪。
站在一旁等着帮忙挪病人的小护士跟急诊台的同事聊着天,时不时用八卦的目光朝这里瞥两眼。
路余阳深吸一口气,他透过床帘的缝隙注视着苏绛河,没有说话。
“如果她知道你这么疲劳,还照顾了她一夜,一定会觉得很过意不去吧。”晏沉从未设想过,自己会用生意场上的话术对付情敌。
路余阳冷冷地瞥了晏沉一眼,“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这种离谱的婚约,但我永远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
听到后半句话,晏沉整个人变得阴沉起来,他掀开床帘的一条缝,侧身走进去,当着路余阳的面拉上了帘子。
路余阳轻声咂了咂嘴,走到急诊台旁敲侧击地询问。
“哎呀,小伙子啊,我们这边都联网的,身份证一扫,家属信息都出来的,不然怎么帮她开病房?”护士长一句话让路余阳没了侥幸,他撇了撇嘴角道了谢。
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开了八个多小时车的身体后知后觉地感到疲累,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转过身看了眼苏绛河的病床,决定找附近的旅馆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