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就算丢了这只手也不会饿死。”
楚服为陈午包扎换药,她来的很及时,手法也专业老练,陈午却没有感激的意思。他沉浸在另一个阿娇无法企及的世界里,只有偶然翻动的眼皮昭示着他还活着。
“我该怎么办呢?巫医。”陈午说话时的腔调非常含混,像是很多年没有和人正常交流过了。“我带了竹简和木牍,一直没写完。”
阿娇翻开那些竹简和木牍,《道德经》、《南华真经》陈列其中,还有献给司命、四灵、牛郎织女、西王母、泰山府君的祭文,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她把那些都扔了,却在中途停下大哭起来。她看到了,竹简木牍里的每一字每一行都是陈午替她写的。阿娇不是卫子夫,她有父亲,父亲不仅给了高贵的出身,还给了旁人无法代替的爱。
“你的事情如果我可以做主,那我绝不会送你入宫。”陈午那两只已经没有灵性的眼珠子扫视着椒房殿,“花椒性温有香气,在冬天不仅可以驱寒,还可以净化污浊寒风。”
“我年轻时跟着你母亲入宫觐见她的母亲,她告诉我花椒的气味可以取悦椒房殿内的帝后。所以皇后的宫室中涂满花椒,以至于让椒房之宠、椒宫有孕成了经久不衰的美誉。”
“可是窦氏进入椒房殿后就再也没有生育,文帝在还是代王时就有了像她这样的美人,成为皇帝后就有了更好的慎夫人。宫人都说慎夫人是赵国邯郸人,那里的女人连走路都和别人不一样,会十几种步法,每一种都贴合《礼记·玉藻》的要求。”
“慎夫人行走、小跑、俯仰、挥举之间能让衣服两边的玉佩铿锵作响,右边是低沉的徵角之音,左边是激越的宫羽之乐。《采齐》、《肆夏》两首诗的配乐在她裙边飘荡,不需要琴弦和钟鼓,她只靠走,就能演奏出无穷无尽的音乐。”
陈午看着自己的女儿,他麻木的外表下忽然冲出炙热的情感,阿娇吃惊地看着他,像看到一尊陶俑从阴暗的地底爬了出来。
“窦太后丢掉了文帝的宠爱,却有三个子女,可以凭借子女做呼风唤雨的太皇太后。我不要我的女儿大富大贵,但希望她有一个孩子。如果那样,至少在我死后,依旧有人真心爱她、关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