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儿的,他这样严肃反倒叫大家都有些紧张了。
燕观喜欢她这样仰着一双明澈干净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
就好像她眼睛里此时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周颂声瞧着她的贵妃阿姐和天子姐夫两个人手牵得紧紧的,彼此之间也越贴越近,那样绵绵无休的情意叫她看得有些脸红。
哎呀,得快点跑路了。
面对主动告退的周颂声,周幼吾这才跟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愧疚地拍了拍她的手:“下次有空了我再叫你过来玩儿。婉娘她们说这骅山里的菌子可好吃了,下回我带着你与衡哥儿一块尝尝。”
只要阿姐心中有她,周颂声便很高兴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
周颂声一走,婉娘她们便也识趣地退下了,反正有陛下在这儿呢。
平日里陛下就巴不得抢去她们手里的活儿,将贵妃哪哪儿都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花萼偷偷说:有一次她还瞧见陛下拿了娘子画眉的青黛在手上描画呢,想来是想给娘子描眉,享,那个叫什么,对,闺房之乐!
花萼有些期待,陛下画的眉毛和她画的眉毛比起来,娘子会更喜欢谁画的呢?
想归想,在这样贵妃与陛下都想要与对方单独呆在一块儿的好时候,她们何苦要赶上去讨嫌呢?
柳芽与花萼对视一眼,高高兴兴地随着其他人一块儿退远了些。
这处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燕观没有说话,只握着她的手,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倒是周幼吾,在这儿与周颂声说了半天的话,其实看景色早已看腻了,视线不老实地乱飞,便飞到了燕观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
他虽然嘴上不说,却总觉得一头卷毛有碍他天子威仪,也就每日临睡前和……那时候,肯叫她摸一摸那头卷毛。
这一点就不如衡哥儿了。
衡哥儿都是自个儿主动送着一头小卷毛叫她摸呢。
对了。“衡哥儿呢?”
燕观正沉浸在媞媞专一深情的注视之中,心中既高兴,又微微有些羞涩。
正思考着是不是微微变个角度,叫她更好欣赏到自己的英俊,便听得她问起了衡哥儿那个臭小子。
没多会儿又要回去,那时候那被丢下的小胖郎君肯定要和他阿娘告状。
燕观决定恶人先告状。
拉着她的手指了指衣服上那个小小的脚印,其实过了这么会儿时候,那个小脚印早就淡了,可燕观此时说着还有些委屈:“这是你给我新做的衣裳。”
周幼吾:……我只是选了料子而已。
但看着燕观这样微微抿唇,认真望向自己的样子,周幼吾只能把真心话憋回去,艰难道:“衡哥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孩子还小,免不了要咱们做阿耶阿娘的慢慢教。”燕观面不改色地对她的话表示支持,随后又绷不住那副严肃模样,唇角止不住地越扬越高,索性继续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慢慢把玩。
原来得到偏袒的感觉这样好。
燕观越回味,越觉得这种感觉不错。
怪不得衡哥儿老是喜欢找她撒娇卖痴。
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情变得很好,周幼吾忍不住动了动,那根小拇指轻轻勾了勾他:“那么大的人了,还和衡哥儿闹,知不知羞?”
她看出来了,可是她还是愿意说这些话来哄着他。
这样的感觉让向来都是哄人的陛下觉得有些新奇。
“媞媞。”
听着他有些正经的语气,周幼吾歇了玩闹的心思:“啊?”
面容端肃的天子一本正经道:“我喜欢你这样哄着我。”
他是怎么用这种认真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
看她一双丰密卷翘的睫毛乱颤,就是不看他,方才还强装正经的燕观便绷不住了,轻轻握住她的肩:“我们两人之间何须隐瞒。”
他现在明白了,两个别扭性子的人之间最怕的就是不说真话。
“我如何想,我便如何同你说。”
燕观亲昵地揉了揉她圆润小巧的耳垂,那上面坠着一个精巧的珊瑚珠,他手指轻轻一拨,那珊瑚珠便随着她主人逐渐蔓延上红意的耳垂一般,荡漾出了动人心弦的别样滋味。
“媞媞,你说是不是?”
周幼吾很想点头,可她想起燕观某些时刻过分的坦诚,她又觉得面上浮上一层恼人的羞意,叫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困囿在他怀里的女郎微微仰着一张芙蓉面,无一处不美。
燕观承认自己的占有欲,想到这样美的媞媞是只属于他的妻子,他身体深处便不自觉腾起一阵火。
“想去泡温泉吗?”
泡温泉?
周幼吾有些迷惑,虽然现在这样微凉的秋日泡一泡温泉是会很舒服,但是……
“现在去?”
周幼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便被燕观给送到马背上去了。
“欸,等等——”
周幼吾拧了他一把,可燕观在战场上再重的伤也挺过来了,哪里会怕她这点劲儿。
“骅山上边儿有一处温泉庄子,我早早便遣人去洒扫干净了,只要你想去,我们随时都能去。”
燕观将她拥在怀里,下巴刚好可以枕在她乌鸦鸦的云髻之上,“紫宸殿的浴池便是从那儿引的水。而且在这庄子上泡温泉,又另有一股风味。媞媞可要去试一试?”
面容清艳的女郎微微蹙眉:“衡哥儿一个人在那儿,我有些不放心。”
燕观轻轻将她被风拂乱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有进宝和闪电在他身边,外边儿更有一队禁卫守着。”
想来周言之过会儿也该到了。
怪不得刚刚闪电突然跑走了呢。
周幼吾半转过身去瞪他:“你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她嗔怪的眼波如若藏着一把小钩子,只消这般轻轻一眼,就能将燕观心底的爱意与绮念尽数勾勒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