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指在袖下动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仿佛失去了画符的能力，阵法……他闭上眼睛回想，却发现什么阵法都想不起来。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失去对付鬼的能力的普通人。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这个地方像是鬼域，又像是幻境……幻境？
姜摇瞳孔一缩。
“若你想要唤醒祂，便要自己亲身踏入到祂的幻境中去，然而幻境里危险万分，白日和正常世界无异，入夜却是厉鬼遍布，那些牺牲在血祭里的千名婴孩都会化为恶毒凶戾的鬼物，若让它们察觉你是异类，就会将你撕成碎片吞噬。”
“你要在不被那些鬼物察觉的情况下让祂自身意识过来祂已经死亡的事实，只是这样还不够，还要让祂在意识过来的瞬间不被仇恨和怨憎所吞噬，如此祂的本我意识才能从幻境里挣脱。”
曾经陵天师对他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那时候陵天师大概是认为他总是要死的，所以几乎是有问必答，仿佛对待将死者的宽容。
他现在……在红红本我意识被囚困的幻境里？他有希望……唤醒红红，而红红还没有死去？！
这样的发现让他欣喜若狂，然而他很快克制下来，没有表露出什么过分的情绪，只继续站在原地。
从中午站到傍晚，有另外一批人来接替了他们的班，那几个和姜摇守着宫门的侍卫开始走动，嘴上说去吃饭。
姜摇正要去找在幻境里的红红本尊，没想到快步走出几步后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你要去做什么？”
姜摇回头，这样更好观察这些侍卫的状态，他说：“我有一些事要去做。”
“你不吃晚饭吗？”
“不……”眼见着几个侍卫的面部开始变得死白，他改口道：“肚子不舒服，想解决了再吃饭。”
“茅厕饭房附近有，你走错了方向。”
姜摇不动声色啊了一声，“我居然忘记了，那走吧。”
他跟着这些人吃完了饭，饭后正打算离开又被这群侍卫问他要做什么，姜摇随便说了一个看风景的理由，眼看着他们脸色又开始变化，改口说不想看了一起回去，他们脸色才慢慢恢复成正常人。
与这批侍卫回到房间后，他们简单整理了一下开始入睡，姜摇躺在床上却无法进入睡眠。
他焦躁不安，恨不得立刻就能找到红红，然而这个幻境有着各种奇怪的规则，一旦触碰到这些规则的边缘线，身边原本看似正常的人便会开始鬼化，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对付鬼的能力，没有办法违逆这些规则。
不远处有人起床，仿佛是要起夜，随即脚步声靠近了他的方向。
那脚步声轻飘飘的，像是脚踮着走路，姜摇意识到不对，立刻闭上眼睛。脚步声停在了他的床前，阴森冰冷的气息包裹住他。
姜摇一直未曾睁开眼睛，他呼吸平缓，就像睡熟了一样。
脚步声又远去，姜摇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有什么东西留在了他的床前，或许是对方的上半截身躯，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脸正在他的头顶盯着他，只要他睁开眼睛，毫无疑问，他会触发幻境里的强制杀。
就这样到了黎明，一声鸡叫后，姜摇过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装作才睡醒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
其余人也陆渐醒来，沉默无声的穿着衣服去上班，姜摇跟着他们去了。
一连几天试探下来，姜摇摸索出了一条完整的规律，他在这个幻境里相当于一个被动npc，没有别人的指令，他便无法进行任何出格行为，必须要跟着和自己上班的那批侍卫同进同出，之所以清楚这一点，是有一次一个侍卫长叫他拿一个东西，他去拿了，见他离开的侍卫们并没有触发任何鬼化。
可如果是这样，自己要怎么可以见到红红？
另外第一天他还没察觉这是幻境时做出了出格行为，却没发生任何异常，是因为当时人物不同的关系吗？
头顶烈日灼灼，姜摇站在宫门前，如此站了一个多月，也没有见到谢宁，倒是见到了几次第一天就想将他送去见皇帝的太监，还有一些无关的大臣，以及他的“亲爹”，对方偷偷给他塞了一点钱就离开了，除此之外，他还见到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仙风道气穿着青色道袍发须皆白的老道士。
“渊虚观主。”那些人这样称呼着他，对于身份已经超越他所代表道观的道士而言，以道号加观主是一种敬重的叫法。
明白过来这个老道士身份的瞬间，姜摇控制不住攥紧了手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流出了一滴鲜血。
幻境里的渊虚观主像是察觉到了姜摇的视线，来到姜摇面前。
“你恨我？”他语气温和的问。
姜摇不好意思道：“第一次见到传闻中人人敬仰的太清观观主，一时情绪有些激动，抱歉。”
渊虚观主嗅到了一些异常气息，视线落在姜摇袖下，正在他要姜摇把手抬起来给他看时，耳边听到一声师父。
姜摇和渊虚观主一起看了出去。
宫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少年面容俊美温雅，如清风明月，他背后背着剑，微微笑着。
先祖？
姜摇瞳孔一缩，立刻迈出脚步，然而两三步之后，周围的人面色都开始变白，瞳孔也浮上漆黑。
他只得立刻停住脚步，眼睁睁看着渊虚观主出宫，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起离开了。
又过了半个月，姜摇对这个幻境的规则掌握得更加熟念，他开始在规则之内接触一些人，创造让对方命令自己让自己能够短暂自由的机会。
然而他能够接触的高等级的人物太少，对方给予的命令也接触不到后宫，就在他一筹莫展时，第一天的那个武将又出现了。
“你这段时间表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