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留步。打今日起,您便被太后娘娘禁足了,无召不得出甘露殿。”
这人正是前一日推薛寄云进去沐浴的小黄门,此时正是狗仗人势,洋洋得意。
“我,我要见太后。”薛寄云冷着脸道,他忍不住往外面走去两步,却被两个小黄门拉扯住自己的胳膊,差点将外衫也一通拉了下来。
“见太后娘娘自然是可以的,”对方吹了吹自己长长的指甲,趾高气昂道,“但薛娘子可想好了,若要再见太后娘娘,必然是你已经想通了,答应了太后娘娘的要求,否则你去了,太后娘娘却听不到想听的,恐怕不止禁足这么简单。”
“你……”薛寄云吵架吵不过他,气结了片刻,恨不得冲上去跟他决一死战。
春桃儿见状,连忙一把拉住薛寄云,将他拉进里面,切切道:“娘娘,您千万别跟那几个泥腿子较劲,如今在宫外守着的不过是几个趋炎附势狐假虎威的小人,便是找他们理论了,他们也不敢放我们出去,不如先在宫里等着,等陛下醒来,陛下肯定会宣您过去陪驾的。”
薛寄云看向她,春桃儿面露恳切,小黄门也在一旁瑟瑟不敢说话,他心中骤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身上略显单薄的衫裙显得他又弱小了一截。
“好罢,好罢。”薛寄云泄了气,同小黄门一样如丧考妣的一张脸,一同飘进了内殿。
第二日,还未传来圣人转醒的动静,整个宫里都笼罩在愁云惨淡的气氛里,连被禁足的薛寄云也感受到了凝滞的时间,他蹲在三花面前,将一块肉分成两半给三花吃。
“陛下怎么还没醒来,快快醒来吧。”薛寄云喂完三花,转手揪了一把新长出来的杂草,百无聊赖地数着,心里头念念有词,“醒来,必须醒来……”
待到傍晚时分,春桃儿方从门口的小黄门手中接过晚膳,打外头突然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便是太后身边的内侍许公公。
“许公公,这么晚了怎么来甘露殿了,”春桃儿若无其事地上前搭话,“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谁料许良功置若罔闻,大步流星踏进甘露殿内,一旁的两个小黄门一把推开春桃儿,狞笑道:“凭你这小贱蹄子也来挡我们许公公的道。”
春桃儿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洒了手中的食盒,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再转头许良功已进了殿中,她赶紧跟了过去。
如今甘露殿仿佛成了一汪毫无波澜的水井,而薛寄云变成了井里的青蛙,抬头只能看到精美恢弘的庑殿顶,殿内他不断地在塌上翻来覆去,颇为苦恼地用力思考着,虽然想了许多,也思考不出什么对策来。
“薛小相公。”
正出神间,听到有人叫他,薛寄云抬头望过去,只见许公公走进来,朝着薛寄云皮笑肉不笑道:“咱家奉太后娘娘懿旨而来,娘娘说,给了薛小相公两日的时间,却不见薛小相公有何动静,既然薛小相公还未醒悟,便先搬离这甘露殿中,另行住所。毕竟这甘露殿啊,可是给宫里的娘娘主子住的,薛小相公住在这里可是逾规了。”
什么情况?
薛寄云还未反应过来,两个獐头鼠目的小黄门便走过来,手劲极大将他一把捞起,直接压着跪倒在地上。
“娘娘!”春桃儿将食盒放在一旁,连忙跑过来,想将薛寄云扶起来,“许公公,薛娘娘可是为陛下冲喜的娘娘,您怎么能这样对他。”
两个小黄门手下用力,薛寄云吃痛地哼唧了两声,他伸着手四处抓了一把,正好扣住春桃儿的手,春桃儿用力地攥着他,薛寄云艰难地小声道:“春桃儿,快去找,找……”
“哼,还想找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呢,依我看陛下到现在还未醒来,恐怕薛娘娘冲的不是喜,反倒是冲撞了陛下的病才是。”许公公面色一转,横眉立目道,“还不赶紧给我捆了带走。”
一声令下,几个小黄门抽出两根绳索来,将薛寄云五花大绑,期间弄乱了他的发丝不说,衫裙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不留神就要掉下来似的,分外狼狈。
薛寄云风鬟雨鬓,玉惨花愁,最后唯有深深地望着春桃儿一眼,便被粗鲁地带走了。
待到殿内所有人离开,春桃儿望着被垂坠下来的鹅羽小毯,神色逐渐变得坚定,而后转身出了大殿。
春桃儿顺着隐蔽的小道奔跑了许久,一心跑到大明宫去,不为找陛下,而是去找摄政王。
她知道,陛下重病,太后与摄政王肯定都会守在那里,太后可回到兴庆宫休息,但摄政王在宫中没有住所,便只能留在大明宫内。
春桃儿跑得十分仓促,步履凌乱,加上夜里小道崎岖,不小心摔倒在地,还未爬起,一柄银亮的长剑斜斜地飞过来,横在她脖间,那剑在月色下光华夺目。
“大人饶命……”春桃儿惶然叫道,打眼只看到一双不染纤尘的官靴。
春桃儿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定,她不惧刀剑的锋利无情,抬起头来,望着昏黄的月色,颓然道:“大人,请救救薛公子。”
***
兴庆宫里,原本应当愁容满面心念圣人的崔太后此时高高地坐在凤座之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翡翠龙钩,白皙的一只玉足则踩在精壮的青年郎君胸前,脸上带着不可名状的微笑。
小皇帝人事不省,她早早封锁了消息,便是一夕崩逝,只要她秘不发丧,等到赵郡公回朝,助力于她,届时她不仅仅是垂帘听政,而是……
崔太后脚下踩着那饱满、坚丨挺的胸丨肉,青年郎君卑微地臣服在她脚下,她眸中蔑然高傲,仿佛将众生踩在脚底下一般。
虽然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从萧令璋登基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