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棱着耳朵听着,哼了一声:“你说的我都听见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夏安北实在不知道夏桔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好,毕竟在他的想象中,十七岁的夏桔柔弱、内向、腼腆,可现在觉得她像匍匐在地上的蒲公英,开着明亮的小花,灿烂,顽强生长。
希望别的弟妹也是如此。
既然夏桔已经来了,他刚好给夏桔开张户口迁移证,于是夏安北又拉着夏桔进了派出所。
十分钟后,夏桔手里捏着张户口迁移证,兄妹两人又走出派出所。
“你需要找生产队跟公社给迁移证盖章,之后交给我就行,不要指望通过锻刀大赛获奖这种方式进城,万一不成呢。”夏安北叮嘱她说。
夏桔有自己的想法,说:“你还是对我的打铁手艺没信心,在城里找不到工作还不是得待业,我在生产队打铁还能拿十二个工分。”
不过,即使夏安北不来,她也计划也是离开铁匠铺,靠打铁手艺进厂。
夏安北想让她放心,说:“我有积蓄,另外靠我的工资也能养活你,你不用担心生存问题。”
夏桔盯着夏安北的脸看,似乎要从他脸上寻找破绽,说:“听上去你很有爱心,跟当年那个冷漠甩开我的手的人可不一样哦。”
夏安北可不想又纠缠之前的事情,他的脑子有点乱,事情太多,他得分出先后,本来想先找老四,可发现太难,当务之急是把他们租出去的房子收回来。
他说:“我要尽快把租出去的房子收回来,你往城里跑,也不至于没地儿呆,下午来,回到生产队天又黑了。”
“房子租给谁了,能要回来吗?”夏桔问。
夏安北回答:“租给远房表叔,房契在我手里,写的是我的名字,肯定得给咱们。”
他语气轻松,是不想让夏桔跟着干着急,其实他回来当晚就去找表叔,可是表叔不在家,表婶说等表叔回来再说,现在想来,表婶神色为难,笑中带苦,说话吞吞吐吐,热情都是装出来的,带着抗拒,似乎并不愿意还房。
夏桔没有错过夏安北的表情,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恐怕不好往回收吧,表叔一家搬走,住哪儿,没有地方住的话肯定不愿意搬走。”
夏安北依旧用轻松的语气说:“你别管了,我去要房,总得让你有地方住。”
夏桔想了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他们家晚上人最多吧,那我们晚上去。”
夏安北并不想让夏桔跟着处理这些乱糟糟的很棘手的事情,不过让夏桔参与也有好处,也许夏桔能够理解他,兄妹的关系也会亲密一些。
他看了眼手表,说:“好,等六点多钟他家吃过晚饭我们就过去,你晚上就别往生产队赶了,在我这儿凑合一晚,走,先回我的住处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