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子里的孩子很高兴,因为两部老片子都是打仗片儿,一部是地雷战,一部是地道战,与这一段时间严峻的形势结合的很紧。
这两部片子已经出了好几年,大人们基本上都已经看过了好几遍了,虽然也觉得好看,却没有小孩子那么激动。
小青年们甚至对里面的台词耳熟能详了
不见鬼子不挂弦儿;
鬼子少了咱就干,鬼子多了咱就转;
高,实在是高!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许放空枪;
两场电影下来,大家却没过瘾,纷纷嚷嚷着让再放一部。
可放映员带来的胶片就这两部,哪有第三部放给大家伙儿?
不放?那可不行!
大家伙儿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依?没有第三部,那就再放一遍。
革委会主任好说歹说,放映员半推半就,也就倒了胶片重新放起来了。
只是苦了几个摇发电机的民兵,估计明天早上起来胳膊都得肿老高了。
就这么一连放了四部片子,老百姓很快乐,只是路平安却没感觉到,此刻他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啊。
他总觉得旁边那三个女知青不正常,而且有什么东西正在某个角落里猫着,悄悄的观察监视着这边。
当面锣对面鼓,其实路平安没那么难受,他可是单挑王,没啥东西能经得起他一道天雷的。
可那个隐藏于暗处的未知对手引而不发,反而让他的第六感疯狂反应,一股无形的压力正沉甸甸的压在他胸口中,那种无时不刻都在报警的危机感让他很是难受。
关键是罗家栋和吴大伟两个家伙啥都不知道呢!
罗家栋电影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跟着电影情节表演一番,甚至还要拉着路平安给他打配合,玩的老嗨了。
吴大伟则是时不时悄悄瞟一眼心目中的女神,乐得见牙不见眼,陶醉其中。
终于啊,终于熬到电影结束,此时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了。
大家伙终于心满意足,电影散场,路平安拉上罗家栋和吴大伟就想走。
吴大伟犯了花痴,非得趁机跟上那三个女知青,看看她们和哪个屯子的乡亲一起回去,此时此刻女神的任何一点消息他都很感兴趣。
路平安心中暗暗叫苦,可周边全是人,他又不好乱开口,只能心里暗骂吴大伟坑兄弟。
"大伟啊大伟,你丫的真该死啊!这会儿你犯什么病?
暗地里那玩意儿妥妥的不是善茬儿,我这个半吊子修士,罗家栋一个拉屎都能遇着黄仙儿的遭灾体质,一个不好都得给你的爱情当养料了。"
吴大伟去意已决,拉都拉不住,无奈之下,路平安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他心里暗暗发誓,等一会儿没人的地方,他一定要狠狠的敲他吴大伟的脑壳。
你丫的不是脑壳发昏么?老子敲你满头包,让你知道知道啥才叫真正的脑壳发昏。
路平安神经紧绷,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只听前面不远处的女知青压低声音说起了话。
"阿花,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为啥这么闷闷不乐的?看电影还不高兴了?"
那个叫阿花的女知青就是吴大伟的女神,只见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没把想说的说出来。
也不是这姑娘太矫情,而是她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这一段时间她连着做梦,做的梦就跟唱戏一般,一折子接着一折子,还是连着的。
第一天,她梦见自己变成了古代的一个大家闺秀,被一群没见过的人围着恭喜,恭喜她结了一门好亲事。
第二天,她做梦跟一个皮肤黝黑的精瘦汉子拜堂成亲了。
第三天,他们居然在洞房里了,墙上贴着大红喜字儿,一张雕花大床上挂着红色的围帐,床上是鸳鸯戏水的大红喜被。
她有些反感,起身就要推门而出,不知哪里飘来一股怪异的幽香,一下子让她神魂颠倒,主动配合起对方,完全不像是她平日里特别容易害羞的性格。
那个黑汉子很是得意,看她的眼神高高在上,像是在看一份即将到嘴的美味,压根就不是在看一个人的感觉。
又连续两夜做梦,全是各种各样的颠鸾倒凤,那些情节让她想想都觉得脸红。
那个黑汉子的得意洋洋和古怪的眼神,更是让她打心眼里觉得可怕。
她知道,那压根不是她,她就躺在屯子里的炕上。可她的身体却有反应,起床后被窝里还有一股怪味,以及一些不该有痕迹。
一连几天,她一到夜里十二点左右就会不知不觉中睡过去,睡着后就发出古怪的动静,同一个房间的女知青看她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
这让她又羞愤,又害怕,却又不敢跟人说,只能默默承受。
今天早上,和她一个屋的女知青派出一个代表,找她谈话了。
说是大家过来这边下乡插队,都不容易,她们也无意为难她。
可若是她还是古里古怪的,闹腾的大家都睡不着觉,她们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还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不会再忍让她。
要么她们向支书申请搬走,要么她主动搬离这个房间,她们不愿意再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