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姥的意念适时传来,“此二人,乃几日前从上游漂来。彼时吾怨气正炽,河水沉滞,故未能继续下漂,沉于吾之左近。今怨气既散,水脉复通,才可浮起。”
上游漂来!几日前!
那她们的死亡时间便会是更早一些,她们为何会坠河?是意外,可却是绑在一起的!还是……?青溪村究竟发生了什么?青竹呢?爹娘呢?其他乡亲是否安好?
无数可怕的猜测在脑海中疯狂翻腾。他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必须立刻回去!”&bp;林泽猛地站起,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一刻也不能耽搁!”
吴秀英重重点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对,立刻走!马上走!”
他们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草草将周桂花和周兰花的尸身清理干净,寻来两具薄棺收殓。也顾不上择选吉地,只在河滩附近寻了处干燥背阴的坡地,匆匆将这对苦命姐妹并排安葬,立了一块简单的木牌,算是让她们入土为安。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近黄昏。腊月二十五,年关将近,空气中本该弥漫着祥和的年味,但林泽与吴秀英心中只有一片冰寒与焦灼。
他们甚至来不及向黑水坞的村民多做解释,便顶着凛冽的寒风,踏着积雪未消的道路,朝着青溪村的方向,开始了日夜兼程的疾驰。
一路上,他们心急如焚,但凡遇到行人或是途经村落,必定上前打听:
“这位老哥,敢问近来上游可曾听闻有什么兵祸匪乱?”
“大娘,最近这河道上游,可有什么灾异?”
“掌柜的,听说去过渑池县那边,最近可还太平?”
然而,得到的回应多是摇头。
“兵祸?没听说啊,这年头还算安稳。”
“灾异?这腊月天,河里冰都还冻着呢。”
“渑池?好像……没啥特别的消息传来啊。”
打听不到确切的消息,反而让两人的心更加悬在了半空。没有消息,有时候未必是好消息。
周家姐妹的尸体实实在在地躺在黑水河边,这本身就是最不祥的预兆。未知的恐惧,如同蔓延的阴影,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青溪村而愈发浓重。
马蹄踏碎冰雪,两人归心似箭,忧心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