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似的扑过去护住,“别碰它!那是我的命!”&bp;他死死抱着油灯,像抱着个刚出生的娃,指甲抠进泥里,带出几道血痕。
囚车在草市口停了片刻,往刑场去。油盏张被捆在车栏上,脖子上的绳索勒出了红痕,每颠簸一下,就疼得他抽气。他怀里的油灯不知何时被他攥在了手里,灯芯拼命地亮着,却也于事无补。
“老伙计……&bp;别怕……”&bp;他对着油灯喃喃,声音抖得不成样,唾沫星子溅在灯壁上,“咱……&bp;咱俩也算有个伴……&bp;黄泉路上……&bp;不黑……”
囚车缓缓停在十字路口的高台下,油盏张被拖下来,按在地上。青石板上还留着前几日行刑的血迹,黑黢黢的,像块硬痂。周围围了好多人,都在交头接耳。
校尉拔出了刀,阳光照在刀刃上,晃得人睁不开眼。那刀身映出油盏张扭曲的脸。
“斩!”
一声令下,刀光落下。
傍晚,白未晞出来时,发现油盏张的摊位没了,已散架的木桌七零八落。她知道出了事,戴好斗笠向不远处的一个豆腐摊走去……
十字路口的高台下现在只剩下了干涸的血痂。白未晞默默的站着,想起油盏张没牙的笑,想起灯灵在她掌心跳动的蓝光。
她好像有点懂了&bp;“死亡”。不是邙山那种腐烂成泥的静,是活生生的、被人掐断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