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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露一手(1 / 2)

林阳在墙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响了那扇薄木门上的锈铜门环。

咣……咣……

屋里头正在窸窸窣窣喝糊糊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得能听见灶膛里柴火噼啪的轻响。

片刻,传来白寡妇带着警觉的询问,声音有点紧。

“谁?外头谁?”

“白姐,是我。”

林阳压低声音,像风刮过窗户纸。

听到这熟悉低沉的嗓音,白寡妇心头猛地一跳,像是揣了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那天夜里旖旎滚烫的画面,火辣辣地全涌了上来,脸上瞬间腾起一股热气。

这么些日子……

这小冤家……

总算想起这寡妇门朝哪儿开了!

可今晚……屋里还有两盏不知死活,亮堂堂的小油灯杵着呢!

心里头那点子被冷落的幽怨还没来得及化开,就被一种沉甸甸的失落给取代了。

看来人家娶了新媳妇儿,是真把她这个“老”寡妇给撇在脑子后头了。

屋里俩小子可没他们娘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虎子和柱子一听见是林阳的声音,那股挨揍的疼劲儿也忘了,“哐当”一声就拉开了门栓,两团黑影小炮弹似的争先恐后冲了出来。

“阳叔!”

“阳叔你来啦!”

林阳看见这俩晒得黝黑、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脸上也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两个皮实得像小牛犊子,眼神里透着山野机灵劲的小子。

“哟呵,听说今天让我爹给你们后腚开了光?”

林阳咧着嘴笑,直接把手里那个沉甸甸还带着热乎气的铝饭盒塞过去。

“喏,叔晚上特地带好吃的来给你们赔罪!”

他故意板起脸,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眼珠一瞪。

“我爹揍你们那也是为你们好!那老林子里头,狼虫虎豹野猪啥没有?”

“就凭你们俩这毛还没长齐的小身板儿,去了别说打猎,给那大牲口塞牙缝都嫌硌牙!”

“你们俩啊,啥时候能把你们家院子角那个生锈的大磨盘举起来……我再考虑带你们进山的事儿!”

俩小子一听有好吃的,眼睛蹭地亮了,像点了两盏小油灯。

可林阳后面的话,立刻让他们像被霜打的茄子,小脸垮了下来。

“阳叔,你净糊弄人!”虎子嘴巴撅得能挂油瓶,“你这就跟大海爷爷一样!就是瞧不起俺们,不想带俺!”

“就是!就是!”柱子梗着脖子直嚷嚷,像只被惹毛的小公鸡,“那磨盘死沉死沉的,少说也有三四百斤!”

“谁信人能把它举起来?那不成了唱戏文里头的霸王举鼎了?你骗人!”

林阳一听,乐了,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捉弄意味的笑。

“嘿!这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真没人能举起那破磨盘?”

俩小子把脖子挺得像要上刑场,使劲点头,小眼神里满是倔强的笃信。

“嗯!没有!”

“就是!吹牛!人咋能有那么大力气?阳叔你也蒙俺们!”

他们心里清楚的很,阳叔和大海爷爷就是觉得他们小,怕进山出事。

可他们又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总觉得大人小瞧了他们。

灶台后面传来白寡妇带着笑意的呵斥。

“小讨债鬼!你们……”

她话没落音,林阳却猛地来了劲儿。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都透着一股爽利劲儿。

说话间,手上动作也利索,解开旧军大衣上面那颗油光锃亮的牛角扣子。

“把眼珠子都给老子瞪圆咯!”

话音一落,林阳“唰”地一声,已将厚实沉重的棉衣脱了下来,带着一股男人的汗味和尘土气,随手抛给了靠近些的柱子。

他只穿一件洗得发白、薄薄的旧单衣,大步流星走到院子角落里那个大石磨旁。

寒冬腊月,刺骨的冷气像小刀子似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林阳那健硕挺拔的身姿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发显得硬朗。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管子生疼。

旋即,两腿岔开,猛地往下一蹲,扎了个根深蒂固的马步桩,像棵钉子楔进了冻土里。

两只宽厚粗粝的大手,如同钢钳一般,稳稳扣住了那冰冷粗糙的磨盘边缘。

月光斜斜地落在他紧绷如铁的脊背和小臂虬结凸起的筋肉上,竟似给那身腱子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流动的银光。

“起——”

一声压抑着火山般力量的低沉咆哮,从他胸腔里猛然迸发。

仿佛沉睡在古老地脉中的力量被瞬间唤醒。

那巨大笨重,平日里搬它个挪动半分都费老劲的石磨盘,竟被他一寸一寸,稳稳当当地从冻得比铁还硬的冰冷地面上,像拔一棵老树般生生举了起来!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似乎都凝固在这一刻。

白寡妇冲出来的脚步声,硬生生僵在了柴房门口。

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映着她那张瞬间褪尽血色,又猛地涨得通红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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