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说不定还来得及。
费大鸣皱眉,没好气:“都是那些狗杂种的错,关你什么事?走,想来想去,不如直接去问,他们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周围的人应该有些印象,还有那宅子主人,一个个问着走。”
秦书还是有些抑抑。
费大鸣没个好气,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往前拖了几步:“走,查东西去,磨磨蹭蹭的可不像你。”
……
吴巨县算是中等县城,但人口也不算少,十万人口,每日进出成千,多的时候上万,想要找几个外地人,犹如大海捞针。
他们住的宅子,房东也早就没了踪影,往前差查也就是个普通人,平时不怎么在吴巨县,具体哪儿来的,还真问不出来。
来的总共有五人,自称是宅子主人的远方亲人,他们平日少有进出,周边的人也没有怀疑,也对他们不太了解,只是通过口音能确定不是本地的。
事关自家干儿子干闺女,又出了人命,费大鸣这个班头很是认真,费了大力,把衙门的捕快衙役都派出去了,也只得到了这个结果。至于抓人,别说他们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就算是知道,这在别人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好抓的。
“这些人意味不明,在乡下太危险了,要不暂时住城里吧。”几日下来,费大鸣的眼角青黑,整个人比起之前多了些疲意。
因着这事,他们除了要查找那几人之外,还重新巡查了城内屋宅住房情况,又查出了不少问题,一段时间下来,累得够呛。
他今日难得休值,脱了衙役服,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腰间银带,整个人高高壮壮,看着就很有安全感,又和以前的他两模两样。以前的他瘦瘦高高,白白净净,单长眼,痞里痞气不太着调,比起动手更喜欢耍嘴皮子。
秦书坐在鱼塘边,抬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手一伸,抓住身旁堆积的草里,使劲往前面的鱼塘里撒。
鱼塘里,手臂长的草鱼翻滚,不时还能看到鲤鱼、鲫鱼、鲈鱼,一个个肥肥的,看得出来养了许久了。除了这些大鱼,偶尔还有河虾、小杂鱼浮出水面。
“喵~”
岸边,金黄的绣虎爪子一探,手指长的小杂鱼就被它叼在嘴边,它扬着尾巴,踩着小步子,趴在草边啃着鱼肚子,咔擦咔擦。
它的身后,秦黑吐着舌头,迈着长腿,漫不经心地朝着它走来,然后一窜。
“喵呜——”吃得正开心的橘猫落水。
秦黑兴奋地左右一蹦,汪汪两声,晃着尾巴,隔着种族都能看出它的得意。
秦书捡起土块砸过去:“不许欺负橘子。”
秦黑回头,竖着两只长耳,扒着前腿:“汪,汪汪。”
秦书又捡起土块作势砸过去,它脑袋一缩,唰一下就窜到后山去,紧接着各色狗叫声起伏响起,跟狼群似的。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秦书听不多,但是大致猜测,这几只狗应该在骂家里的新成员橘子,她啧了一声,又慢悠悠地把边上的青草扔到水里。
她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她这么一大摊子,她如何能走?
费大鸣也不是第一次劝她了,之前她独自一人打算回来的时候就劝过,但是都没什么效果。
秦书一直都是这般,下了的决定谁都劝不了,除了阿兄。
他走了以后,她越发固执己见,这些年没有一日离开过这边的,早上进城,晚上怎么也得回来。
费大鸣知道劝不走她,叹了叹气,一屁股坐在另一边,也跟着拿起青草撒下。一大堆的青草很快就撒完了,但是还没完,还有米糠、玉米、薯块、活虫……
弄完以后,费大鸣蹲在岸边洗手,轻声:“你不累吗?二姐。”
秦书伸着懒腰:“有什么累的,这点活三两下就弄完了。”
她一天忙个不停,但都是些杂事,真正的力气活,二十几亩地租出去了每年收租子就好,鸡鸭鱼猪偶尔喂一下,杀猪卖肉熟能生巧,切切剁剁的纯当发泄,没事山里捡捡野果野菌,抓点野鸡野兔,日子美滋滋的。
她一点也不觉得累,真让她进城,每天就关在宅子里,她才会疯。
费大鸣摇着头,不太能理解。
他家里条件不好,从小也是在外面浪荡着的,他也不是非要过好日子,但是有的话,他一定会抓住,不管是当初衙役的机会,还是比天上掉的媳妇儿。
费大鸣没再多劝,他起身看着这一片和以往差距不大的鱼塘后山,叹气:“许久没拜衡哥了,我去和他说说话。”
秦书拍拍手上的草浆,在河边仔细洗手,又带着他往房子走,走到院子里,她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用猪胰子洗个手。”
费大鸣:“……行吧。”
又是一波折腾,他们朝着正厅进去。
正厅中间插着香烟,袅袅的白烟朝上,上面挂着一副精心镶嵌的画幅,画上,肩挂长弓的男人含笑看着他们。
费大鸣打了个哆嗦,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有些诡异。
画上的男人便是已经去世的秦衡,水墨画简单,短短几笔线条勾勒出他的五官神态,和本人有个五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