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资本的作战室,那股属于战争的紧张感,在陆寒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悄然发生了质变。原本那种被动防御、人人自危的压抑,被一种主动出击前夕,混杂着兴奋、不安和决然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我操!达沃斯!老大,咱们这算是打入敌人内部了吗?”王浩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八卦和幻想的光芒,他搓着手,在作战室里来回踱步,仿佛已经置身于瑞士的雪山之巅,“那地方是不是遍地都是 ilati(光明会)的成员?咱们去了是不是得对个暗号,比如‘天王盖地虎’,然后对方回一个‘宝塔镇河妖’?”
赵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去参加地下党接头吗?那是全世界最顶级的名利场,是看不见硝烟的屠宰场。每一个跟你微笑握手的人,都可能在盘算着怎么把你连皮带骨吞下去。”
“那不更刺激了?”王浩嘿嘿一笑,脸上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是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到时候我得找索罗斯合个影,问问他当年做空英镑的时候爽不爽。盖茨聊聊,问他dows系统什么时候能不强制更新。”
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赵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心里那块因袭击而悬着的巨石,却也莫名地松快了几分。有这么个活宝在,再大的压力似乎都能被稀释掉一些。
然而,真正的压力,很快就以一种比暗杀更文明,却也更具侵略性的方式,悄然而至。
“零,汇报一下我们目前所有持仓的异动情况。”陆寒的声音打断了王浩的幻想。
“好的。”零的电子音响起,主屏幕上瞬间被无数跳动的数据流所覆盖。“报告陆寒。自‘断翼’计划结束后,我们按照您的指示,将大部分资金转入低风险的货币基金和短期国债。但保留了约五十亿美金的资金,在全球范围内,针对三十二个行业、一百一十七家公司,进行了小规模的试探性建仓。”
“从三天前开始,我们在这一百一十七个目标中,有九十四个仓位,都侦测到了异常的交易行为。”
“什么异常行为?”王浩立刻凑了过去,神情也严肃起来。
屏幕上,几支股票的k线图被放大。零用红色的箭头,标注出了其中几个关键的节点。
“以我们做多的这家,位于以色列的,名为‘cyber-ark’的网络安全公司为例。”零解释道,“我们在它股价为120美金的时候,分批买入了五千万美金的头寸。根据我们的模型预测,在它发布最新财报后,股价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突破150美金。”
“但是,从我们建仓的第二天开始,市场上就出现了一股神秘的做空力量。他们的手法非常高明,每次都在我们的买入点下方,用密集的,不大不小的卖单,形成一道无形的压力墙。既不引发市场恐慌,又能精准地狙击我们的每一次拉升尝试。我们的资金每往上推一分,他们就用十分的力气压下来。”王浩看着那条几乎被压成水平线的k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不是正常的市场行为。”赵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这种手法,不是为了做空赚钱。它的目的,是为了消耗我们,把我们的资金困死在一个无意义的战场上。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试探。”
“不只是‘cyber-ark’。”零继续说道,“我们做多的九十四个目标,都遭遇了类似的精准狙击。而我们试探性做空的二十三个目标,则出现了大量的,来路不明的买单,强行将股价托起。对方就像在我们身上安装了探测器,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
“我操!”王浩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他妈是见鬼了?我们的交易信息泄露了?”
“不可能。”零的声音十分肯定,“我们的交易通道是物理隔离的,通过军用级的量子加密网络执行。除非他们能攻破林老提供的这套系统,否则,没有任何人能提前知晓我们的交易计划。”
“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李娜的声音有些发紧。
“他们不是提前知道。”陆寒看着屏幕,缓缓开口,“他们是实时知道。”
他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上划过:“他们没有预测我们的行动,而是监控着整个市场的资金流。当他们发现有一股‘非正常’的资金,以一种特定的,不符合常规散户或机构行为的模式入场时,他们就会立刻启动狙击程序。”
“而我们,晨星资本,现在就是全球资本市场里,那头最显眼,也最‘非正常’的巨兽。”陆寒的语气很平静,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们赚了两千多亿美金。这个数字,让他们成为了传奇,也让他们成为了所有顶级掠食者眼中的异类。在那些真正统治着这个星球金融秩序的巨头眼中,晨星资本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对现有秩序的挑衅。
他们或许不在乎“深渊”的死活,但他们绝对不能容忍,在他们的猎场里,出现一头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的新物种。
就在这时,赵毅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代表着最高级别通讯的电话,响了。
但这一次,来电显示的不是林老,也不是“屠龙者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