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明乘坐直升机离去时那看似平静却暗含威胁的话语,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合作社上空,让原本因丰收而喜悦的气氛蒙上了一层阴影。李狗蛋连续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念叨着那架直升机和一个在他看来是天文数字的投资额。连一些社员在私下议论时,也难免流露出对“错过良机”的惋惜。
铁柱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每天忙碌在田间地头,检查新引进的冰草和拇指黄瓜的长势,督促温室大棚的收尾工作,但他心里的弦却绷得紧紧的。他知道,宋思明那样的人,绝不会因为一次婉拒就轻易放弃。他在等待,等待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这动作,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直接。
几天后的傍晚,铁柱刚从地里回来,洗了把脸,准备和王翠花、几个理事一起核算最近一批货的账目。他的那台老旧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哪位?”铁柱接起电话。
“张铁柱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低沉、带着点商务口吻的男声,“我是宋思明先生的特别助理,姓周。宋先生对您和您的合作社非常欣赏,希望能与您建立更深入的私人友谊。不知张先生今晚是否有空?宋先生想请您在县城的‘清雅阁’一叙,纯属私人交流,绝口不谈公事。”
私人交流?绝口不谈公事?铁柱心里冷笑,这话骗鬼呢?但他也想看看宋思明到底要唱哪一出,略一沉吟,便答应下来:“好,时间,地点。”
晚上七点,铁柱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手摩托车,突突地来到了县城最高档的“清雅阁”茶室。与其说是茶室,不如说是一个私人会所,环境清幽隐秘,门口站着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看到穿着旧夹克、满身尘土气息的铁柱,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保持着职业微笑将他引到了一个名为“听雨”的包间。
包间内,古色古香,燃着淡淡的檀香。宋思明已经等在那里,他今天换了一身深色的中式盘扣上衣,少了几分商场的锐利,多了几分所谓的“儒雅”。他正悠闲地摆弄着茶具,进行着繁琐的茶道程序。
“张理事长,请坐。”宋思明没有起身,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随意,仿佛招呼一个老朋友。
铁柱在他对面坐下,硬邦邦的木椅和这雅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朋友特意从西湖带来的。”宋思明将一盏清澈碧绿、香气清幽的茶汤推到铁柱面前。
铁柱对茶一窍不通,他平时渴了都是对着水瓢咕咚咕咚灌凉白开。他端起那小巧的茶杯,像喝酒一样一口闷了,咂咂嘴:“嗯,解渴。”
宋思明看着他牛饮的动作,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笑了笑,又给他续上一杯。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兜圈子,而是直接从一个随身的真皮手包里,拿出了一张薄薄的、印着银行标志的卡片,轻轻放在了铁柱面前的茶海上。
那是一张银行卡。
“张理事长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宋思明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这里面,是三百万。没有密码。只要你点头,它就是你的。”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铁柱的心口!他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合作社辛辛苦苦干这么久,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也没超过五十万!三百万,足以在城里买好几套房子,足以让他瞬间摆脱贫困,过上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散发着令人眩晕的香气。
铁柱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张卡片,喉咙有些发干。他看到宋思明嘴角那抹笃定的、仿佛已经掌控一切的笑容。
【叮!检测到巨额金钱诱惑!触发定力考验!】砖爷冰冷的声音如同警钟,在铁柱脑海中炸响,【宿主若接受,将失去系统绑定,并永久扣除1000积分(若为负分,将触发未知惩罚)!望宿主谨守本心,莫忘来时路!
系统的警告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铁柱心中那刚刚燃起的贪婪火焰。失去系统?永久扣分?未知惩罚?不!他不能!他还有合作社,还有张家沟的乡亲,还有翠花,还有未竟的事业!
更重要的是,这钱,它烫手!它买的不是合作,是他张铁柱的良心、尊严和整个合作社的未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的迷茫和挣扎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羞辱的愤怒和坚定的清明。
“宋总,”铁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但却异常清晰,“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思明以为他是在故作姿态,或者嫌少,微笑着又加了一句:“这只是见面礼。只要张理事长愿意在合作社的决策上,适当倾向于我们思明集团,后续的好处,只会更多。比如,我们可以帮你彻底解决赵有财那个麻烦,甚至可以让你成为我们集团农业板块的合伙人……你可以轻松拥有你现在需要奋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得到的一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