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主堡的走廊幽深而安静,只有壁挂的火把将跳跃的光影投在冰冷的石墙上。
利昂在三名全副武装的卫兵陪同下,停在了关押,或者说安置塔尔的那间客房门外。
他正准备抬手推门,门内却骤然传出一声压抑着极度恐惧和痛苦的嘶吼,象是野兽垂死的哀鸣,紧接着是重物砸在柔软床铺上的闷响以及粗重紊乱的喘息。
利昂与卫兵们对视一眼,卫兵立刻警觉地握紧了剑柄,上前一步挡在领主身前。
利昂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轻轻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房间内,塔尔正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冷汗。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塔尔猛地抬头,当他看到利昂以及其身后那几名明显是精锐的卫兵时,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他下意识做出了一个向后摸索的动作,那是查找武器的本能反应,但他摸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床铺。
“你们?!”塔尔的声音沙哑,带着警剔和一丝尚未平复的颤斗。
他身体微微低伏,呈现出一种随时可以爆发或防御的姿态,尽管他手无寸铁且身上带伤。
门口的卫兵立刻上前半步,剑虽未完全出鞘,但姿态已表明任何异动都将招致雷霆打击。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绷紧。
利昂抬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语气平静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放松。如果我要对你不利,你不会有机会醒过来,更不会睡在这么舒适的床上。”
他的目光扫过塔尔苍白的脸和汗湿的额头,“我说我们可以试着谈谈,一些有关于未来共同发展的话题。”
塔尔没有回答,但紧绷的肌肉和闪铄的眼神已经默认。
他依旧警剔地盯着卫兵,又看看利昂,似乎在评估当前的处境。
利昂对卫兵道:“退到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有任何动作。”
“大人!”卫兵有些尤豫。
“照做。”利昂的语气很淡。
卫兵依言退至门外,但门保持着敞开,他能随时看到内部情况。
利昂这才走进房间,他没有靠近床铺,而是拉过房间里唯一的一把硬木椅子,在距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坐下。
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过于压迫,也保持了必要的安全空间。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塔尔终于问出了最内核的疑惑,他的目光在利昂身上和门口卫兵之间来回移动。
“在我们和狼群对峙时,你从树上掉了下来,并且卷入了我们双方的战斗当中。”利昂语气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后来战斗结束,你恐怕是体力不支,倒在一片狼借的雪地里,身上有伤,昏迷不醒。
当时天气严寒,如果任由你躺在那里,用不了一个晚上,你就会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我的领地虽然贫瘠,但还没有放任一个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在眼前冻死的规矩。”
他刻意模糊了战斗和俘虏的过程,重点强调了“救助”的行为,并且将自己出手将塔尔打晕,说成了对方体力不支晕倒。
塔尔愣了一下。
“是你…救了我?”塔尔的语气充满了怀疑,但敌意稍微减弱了一丝。
他环顾四周,这干净的房间、柔软的床铺、身上的干净绷带和温暖的毯子,确实不象是对待一个即将被处决或虐待的俘虏。
“你可以这么理解。”利昂没有否认。
“北境的冬天从不宽容,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运,看你的伤势,你是经历了什么吗?”
在后续的对话当中,利昂一直旁敲侧击的询问他们部落的现状,而塔尔也是个实诚人。
没经历过社会险恶的他,只要利昂一问,就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通过塔尔的回答,可以推测赤溪部落目前面临食物短缺的压力,生存环境较为艰难。
同时利昂可以推断,赤溪部落此次狩猎队可能遭遇了重创,士气低落,且急需食物和人力补充。
利昂没有继续追问伤亡,那会显得过于冷酷和打探。
他转而问道:“黑森林虽然危险,但也充满了馈赠。”
“你们的部落,除了狩猎,应该也有其他赖以生存的技艺吧?比如锻造?编织?”
他这是在打听赤溪部落的经济来源和可能拥有的特产。
塔尔似乎对利昂的“关心”减少了些许防备,他回答道:“我们…我们擅长处理皮毛和鞣制皮革,部落里最好的猎手才能用上我们自制的硬皮甲。”
“我们也…也会用黑森林里特有的黑曜石和坚韧的硬木制作武器,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之前失去短矛后空荡荡的感觉,“…不如你们帝国的铁器好用,但是我们知道很多草药的采集地点。”
“草药?”利昂捕捉到另一个词,“黑森林里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吗?”
“恩。”塔尔点头,“部落里的萨满认识很多植物,有些能疗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