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湾别墅。
许初夏的卧室。
奢华的欧式别墅里。
只有二楼主卧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许初夏蜷缩在巨大的公主床上。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蕾丝睡裙。
裙摆下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她光着脚。
十根脚趾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小巧的脚踝处还有一个精致的钻石脚链。
许初夏将自己深深埋进那只比她人还高的玲娜贝儿玩偶里。
距离上次在教程楼安全信道的那场“交锋”。
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这一周里。
她作为校庆女主持人。
排练期间一直心不在焉。
学生会主席高俊担心她的状态。
重新给她安排了搭档——蒙煜。
长得帅气,还是外语系的系草。
而且待人接物也挺温文尔雅的。
按理说,这样的配置应该让她满意才对。
但不知为何,每当蒙煜看向她的眼神。
总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厌恶。
让她浑身不自在。
“许学姐,你今天的裙子真好看。”
“学姐,你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好香。”
“学姐你累么,我买了茶颜的幽蓝拿铁,少冰三分糖。”
……
蒙煜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想起谢晟。
但这并不是她需要去在意。
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的。
却是几天前那个令她羞愧难当的画面。
黄昏的楼道,冰冷的水泥墙。
还有秦放那张前所未有的、冷漠的脸。
她第一次主动拉住了他的衣角,声音都在发抖。
质问他为什么非要撇清关系。
秦放象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陌生人。
“许初夏,你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我?”
“提分手,让我滚的人是你。”
“现在反过来纠缠不休的也是你。”
“连朋友都不是,你这样骚扰我有意义?”
许初夏当时就懵了,她想反驳。
却发现自己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放看着她,象是看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属于心理医生的冷静与专业。
“许初夏你要调整自己的心态。”
“你不是爱我,你也从来没爱过我。”
“你只是无法接受,一件曾经完全属于你的‘物品’。”
“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脱离了你的掌控。”
“你迷恋和享受的,是那种高高在上。”
“随心所欲的支配感,而不是感情本身。”
秦放停顿了一下。
他在组织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比喻。
“你就象一个习惯了用遥控器看电视的孩子。”
“当电视机突然换了个台,你不会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而是愤怒地捡起遥控器,拼命地按。”
“甚至想把它砸烂。”
“强迫它恢复对电视的控制。”
“许初夏,我不是你的电视机,更不是你的遥控器。”
那一刻,秦放的内心也在无语。
他最怕遇到这种有分离性焦虑的客户。
前世他就吃过这种“莫明其妙”被赖上亏。
好不容易把一个有依赖型人格障碍的富家女给治好了。
结果对方直接从依赖前男友。
变成了依赖他这个治疔师。
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害得他不得不辞职,改换去其他心理诊所。
所以,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把话说绝,彻底“根除”这个潜在的大麻烦。
回忆结束,许初夏蜷缩在玩偶里。
身体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斗。
秦放的话,象一个恶毒的魔咒,在她脑子里单曲循环。
她拼命地想反驳。
想找出证据证明他说的是错的。
想证明自己不是那样自私的人。
她不愿意承认,但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在轻声说:“是的。”
就在她自我怀疑到快要窒息时。
床头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谢晟。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电话那头,传来谢晟一如既往温柔磁性的声音。
“夏夏,对不起,最近公司刚起步,事情太多,忽略了你的感受。”
“听叔叔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是我不对。”
“明晚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吗?”
一套标准化的道歉模板,听不出半分真心。
许初夏捏着手机,随口“恩”了一声。
“乖,那明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电话挂断。
滨海市中心。
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谢晟随手将手机扔在床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