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飞睁眼，看到墙上掛钟的时候一下就弹了起来，已经九点多了。
赵志强的事儿算翻了篇，但生意还得做，现在开始备料应该还能赶上。
起身的时候，陈飞发现姚金成早就不见了。
前厅的桌椅摆地整整齐齐，地板还是湿的，看样子刚刚拖过。
他把摺叠床收拾了往后厨走，就看见姚金成在洗碗。
中山装被脱掉了，里面穿的是件同样不合身的短袖。他洗得认真，没发现陈飞。
陈飞问：“金成，怎么还干上活了？”
姚金成抹了把汗，抬头道：“哥，俺寻思不能白住，早上睡不著，就打扫了一下卫生，碗马上就洗好了。”
后厨也被收拾过了，调料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被擦得很乾净，摆得也规矩。
陈飞有些惊讶，姚金成对饭店后厨还挺熟悉：“在饭店干过？”
“俺小学毕业就不念了，在驻马栈当过学徒。”姚金成答道。
“怎么不干了，还跑到晋省这边？”
“俺爹身体不好，俺想多挣点，听老乡说耿城的小工一天有五十，就过来了。”
聊了几句，陈飞大致了解完姚金成的情况。
他本来就有留姚金成做工的心思，现在发现他还算半个熟手，算是意外之喜。
想罢，陈飞接著问道：“小工可挣不了那么多，而且也不是天天有活，有没有想过学一门手艺？”
“哥，俺想跟你干！”姚金成喜出望外。
他知道老陈麵馆生意好，还吃了陈飞的扯麵，能跟著陈飞学再好不过。
“行，那你先洗碗，我去进料，一会我带你见一下通叔，和他先把身份证弄回来。”
“嗯，哥，俺肯定好好干！”姚金成说完就埋下头，洗碗更有劲了。
出去前，陈飞先上了楼，本来打算直接推门进去，想到许凌清还在里面，就准备敲门。
门自己先开了。
许凌清披头散髮正在刷牙，一看见陈飞就怪叫一声，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过了一分多钟才把门打开，头髮已经扎好了。
“死人啊你，上来不知道先敲门。”她埋怨道。
昨天毛巾被捂得太紧，她没有睡好，早早就起来。看陈璇也没起，就赖床赖到现在，才去通通超市买了洗漱用品。
刚开始洗脸刷牙，还没扎头髮，就被陈飞看见，许凌清羞得不行。
“我不是要敲吗，你先开的门。”陈飞说著就要往屋里走。
“你轻点，璇儿还没醒呢，今天让她多睡会，”她小声提醒，“一会我去收拾前厅，先不跟你和面了。”
“不用，金成都收拾完了，”陈飞同样压低声音，“我打算把他留下当学徒。”
许凌清很高兴，拍陈飞的肩：“行啊，小姚人实诚，还勤快，而且我就要有师弟了誒。”
陈飞上下打量她一遍，发现许凌清的腿真是长得嚇人，撇嘴道：“拉倒吧，你是便宜徒弟，小姚我得好好培养一下，以后要他挑大樑。”
生意肯定会做大，他不会一直待在耿城。
但耿城是大本营，自然也不能放弃，到时候饭店里掌勺的，还得一手培养的徒弟才信得过。
“怎么就便宜了？”她不服气。
“小声点，洗漱完赶紧下楼，去前厅看著。” 信任得一步一步建立，才认识姚金成一天，自然得有人守著前厅防止意外，不过陈飞没有明说。
进料回来，姚金成已经不见了，看通叔的自行车也不在，八成是带他去了零工市场。
陈飞活好面，等醒面的功夫，他把许凌清喊了过来。
“清清，过来帮我剪辣椒。”
“这么多啊师父，你要弄啥？”许凌清看著桌上三大袋辣椒，张大了嘴，“要炒辣椒吃吗？”
“弄点川渝的红油，现在人手够了，我准备带凉菜。”
陈飞先开了火，把买来的黄豆和南瓜子炒上：“把梗剪掉，然后对半剪开，辣椒籽弄出来我要用，快一些。”
手脚麻利的许凌清马上抄起剪刀，边剪边说：“红油好啊，我二哥跑川渝的时候弄回来一罐，拌凉菜可好吃了。”
晋省人没有川渝那么爱吃辣，红油基本都是粗辣椒麵泼了油直接用，没多少讲究。
但他上辈子跟师父学过，用了川渝红油后，凉菜確实能好吃一个档次。
而且辣度也好控制，灯笼椒和子弹头多放，七星椒少放就行，再加点师徒俩研究出来的活，用这红油拌凉菜，肯定不愁卖。
剪完辣椒，许凌清捧著辣椒籽丟到锅里，咳嗽了两声就要揉眼睛：“好呛！”
“別！”
陈飞还是喊晚了，她的眼泪已经开始流，下意识又揉了几下。
“別动了，快去洗，毛手毛脚的！”他丟下炒勺，就把许凌清往洗碗台旁边推。
“师父，我看不见”
许凌清好委屈，她从来没剪过辣椒，压根不知道这还要注意，被陈飞一说，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算了，你別动，我给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