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之后,秋风萧瑟。
邯郸街道上,掉落的树叶,时不时被风吹动飘起。
而百家讲坛周围,百家弟子相比之前,只多不少。
更有他国的商旅、行人、游学的学子,围在百家弟子之外。
一个月以来,关于西游之小说,几乎传遍赵地,远在他国的消息灵通者,也都渐有耳闻。
曹泽来到讲坛之上。
子思学派大儒孔穿道:“曹泽小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圣贤庄的大师兄,荀卿的师侄——伏念。”
曹泽看向伏念。
腰佩碧玉,衣着华丽高雅、色彩丰富。
面貌端正沉稳,气质高雅不凡。
举手投足间,就有一股天生的华贵气度。
相比于之前他见过的无名剑圣,反而年轻的伏念更为庄重,与真实年龄几乎难以匹配。
“儒家伏念,见过曹泽先生。”
伏念恭谨行礼。
赵嘉以赵王之名义,召集天下百家。
他师叔荀子也在受邀之中。
然而他师叔并不想过来,便把刚刚悟得圣王剑法的他派了过来。
而在拜访孔穿前辈之时,意外听说了曹泽之心学,便开始翘首以待。
对于这个比自已还年轻一些,就让名家一代宗师公孙龙折服的人,他唯有以“礼”相待。
曹泽拱手道:“伏念兄随意即可,无需多礼。”
伏念一板一眼,道:“《诗》云:“文王,纲纪四方。唯礼匡之,礼不能废也。”
“请曹泽先生开讲,伏念洗耳恭听。”
曹泽也不多言。
看伏念身上“大巧不工、端凝沉雄”的剑意隐而未发,不亚于他当初初遇惊。
想来刚刚突破半步宗师,甚至可能自悟剑法,不愧是儒家大师兄。
孔穿看了一眼伏念,又看了一曹泽。
在没有遇到曹泽之前,他一直认为,诸子百家之中,伏念最有悟性与天赋。
也许修炼速度算不得顶尖,实力并不算出类拔萃惊人。
但却是最有机会,突破大宗师之境的人。
相比于他们儒家的几大学派,小圣贤庄真是人才济济啊。
曹泽在大木板上写下了《心学四句》。
有道是,悟得善恶四句,便知阳明心学。
以此作为心学开讲,最为合适。
伏念心中再次默念了心学四句,他之前已经从子高先生那里听过一次。
儒家关于人之善恶,争论百年,哪怕他们学派认为人之性恶,依然不防碍他对人之性善理念的欣赏。
如今当看到有人以儒家精义为根本,却跳出了善恶之争,大为惊讶与感叹。
子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祖师至诚不欺。
就是不知这心学,到底有何精妙之处。
曹泽慢悠悠讲了起来。
相比于逻辑学的枯燥乏味,心学有意思多了。
甚至对儒家弟子,还能触类旁通。
不单能够增加学识,天赋出众的,甚至能够进入顿悟。
譬如此刻的伏念,直接陷入到无喜无悲之境,心神沉入冥冥之中。
曹泽中途休息了一下,有点儿可惜黑白姐妹不在。
往常这个时候,她们姐妹都会送过来一杯准备好的好茶,让他润润嗓子。
猛一不来,他还有点儿不适应,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该死的习惯。
伏念起身问道:“曹泽先生,我有一问。”
曹泽道:“伏念兄请问。”
伏念沉吟道:“曹泽先生言,人之出生,无善恶之分。只是人之后天之行为,造成善恶之别。”
“依照曹泽先生的意思,所谓良知,是区分善恶的标准。”
“格物乃是为善去恶。”
“以此格物致知,是为心之体。”
“那么,如何格物,又如何致良知呢?”
曹泽轻轻一笑,道:“伏念兄真是心思缜密,正好接下来可以讲一下。”
“如何格物致良知,一言以蔽之,谓之知行合一伏念垂手而坐,静静聆听。
曹泽慢声道:“何谓知,何谓行?”
“知为心之觉知,行为人之实为。”
“此二者乃为一体,而不可分割。”
“即,知为行之始,行为知之成。”
“做到如此之境地,格物致知可成矣。”
在曹泽继续讲心学之时。
李斯昼夜兼程,已经到了秦国咸阳。
并经过踩点儿,成功堵住吕不韦,一番“毛遂自荐”,成为吕不韦的门客。
在咸阳相国府中,李斯来到了吕不韦的书房之中。
他清淅看见,吕不韦在空白书简上写上《逻辑学·曹泽》五个大字。
“本相闻得邯郸之曹泽,于百家讲坛阐述逻辑之学,被名家掌门公孙龙所推崇。”
“你说你曾路过邯郸,听学此道。”
“如今本相吕氏春秋的编篡已经接近尾声,关于逻辑学的增补,便交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