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右相大人求见。”
李承玦头也不抬:“传。”
楚元胥着私服进宫,羽扇轻摇,面带微笑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李承玦屏退左右,淡淡抬首:“今日休沐,你怎么来了?”
楚元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晃了晃,直接走上前,搁在龙案上:“给你送安神香啊,怕你晚上睡不着觉。”
李承玦觉得他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安神香暂时还够。”
“啊,那正好多用点吧,效果加倍。”
李承玦把笔搁下,冷眼瞧他:“你到底来做什么?”
“哎呀,陛下脾气好大呀。”楚元胥悠闲地扇着羽扇,“说了来送香,难道还是过来喝喜酒的?”
“朕这里没有喜酒给你喝。”
楚元胥轻咳一声:“这说到喜酒,哎呀,今日似乎是陛下赐婚的大喜之日,陛下身为媒人,怎么不前去观礼?莫非是左相府上,忘了给陛下送请柬?”
李承玦面色冷淡:“你这么想喝喜酒,你怎么没去?”
楚元胥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怪腔怪调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臣可不敢高攀。”
又捋捋胡子,谆谆教诲: “倒是陛下你,身为媒人,人家成婚面也不露,礼也不送,本军师以为,此举不妥。”
李承玦没说话。
楚元胥今日说话虽欠揍,这话却是有理的。
半晌,他提了提声音:“于内侍。”
于内侍恭谨入殿。
李承玦声音平静:“你去相府,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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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到了相府,幼薇与庄怀序执手跨火盆,越马鞍,经司仪主持,与庄怀序于宾客前拜了天地父母。
相府里除却庄怀序的父亲、母亲,上有一位祖母,下有叔婶一房,以及一名十一岁的幼弟,谈不上多大的家族,比起幼薇家里已经算人多的了。
幼薇一一拜过,这时听到外面有人高唱:“内侍大人到——”
内侍,代表的就是圣人,众人一听,知道这是圣人的旨意,座上的长辈纷纷起身,向圣人行礼。
于内侍身着常服,面带笑意步入,身后跟着两名小黄门,抬着盖着红绸的礼盒。
他拱手,先向堂内众人拱手行礼,开口语气亲和却不失分寸:“小人给二位新人道喜啦!圣人知晓今日是你们的大喜日子,本想着若得空便过来沾沾喜气,无奈宫里事务缠身,特意让小人跑一趟,把心意给送过来。”
说罢回手掀开红绸,露出礼盒里的物件。
“这里头是圣人挑的一对和田玉鸳鸯佩,一对錾金同心锁。圣人说,盼你们往后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圣人送的贺礼,无论东西贵重与否,这份荣誉是寻常人不可比的,可谓是喜上加喜。
众人连忙谢礼,于内侍笑着摆手:“快别多礼,陛下的心意送到,小人也该回宫复命了,告辞。”
拜礼已过,宾客开宴,幼薇被喜娘带下去,缓缓扶到后宅。
喜娘一路上嘴巴不停:“娘子真是好福气,圣人赐婚,夫君俊俏,还是状元郎,婆婆亲和,人丁简单,圣人还给您送贺礼,传出去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哎哟,喜娘我主了这么多婚事,没一桩比得上娘子美满的。”
幼薇在盖头下干笑两声,没说话。
将人带到新房,喜婆扶着幼薇坐下:“娘子渴否?饿否?能忍过吗?再过一两个时辰新郎官便来揭盖头了,娘子最好忍一忍,万一后面出恭实在麻烦。”
幼薇摇头,外祖母给她塞了点心,她还没吃。
喜娘松了口气,道:“娘子切记不可自己揭盖头,只能夫君来揭,否则不吉利的。”
其实幼薇不信,不过婚姻之事都是尽可能图个吉利,她应了好,喜娘又叮嘱几句旁的,便也离开了。
内宅深处通常不会有人打扰,丫鬟仆从都打发走了,只有幼薇一人。
她静静地想,这样便是最好的。
她与那个人,再也不要有交集。
思绪纷乱间,许是今日疲累,幼薇在这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醒来时是被人拨来推去的动作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盖头还在头上,可她感觉到有人按着自己,另有一人正在脱自己的喜袍。
她直觉不对,首先,身上酸软,使不上劲,其次,没有人大婚夜是这样的。那二人动作极为粗鲁,甚至还在小声说话。
一个男声说:“阿姐,你今天真美,我不舍得让你嫁人了。”
一道女声略显不耐:“你这药行不行,这么用力别把她弄醒了!”
“不会的阿姐,她闻了那么久的迷药,明天才会醒。”
那女声催促:“快点吧,再晚点庄循之便回来了。”
幼薇在盖头下睁大了眼睛,这个声音,是傅叶嘉!
她要干什么???
幼薇一瞬间害怕到极点!她该大叫吗?他们会不会杀她?可是难道什么都不做,成全他们的阴谋?
外袍被人剥下,她被推到床上,随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幼薇强迫自己冷静,事已至此,傅叶嘉既怕庄怀序回来,她便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