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微信组的结果就是没完没了的信息轰炸。
一大早，宁雅刚到公司坐下来，打开电脑，就听见一连串的“叮叮叮……”
再一看，未读消息99+，正常情况下不会这样。
宁雅深吸一口气，点开对话，一切的源头是霍免发来的道德条款（修改版）。
经过几次谈判，振鑫那里终于松口了。
道德条款本身不改，只是没有像第一版那样一刀切，而是细化了，从四页变成六页，根据不同的影响、不同的处理结果，规定了不同的违约和赔偿责任。
关于哪些条款应该归于高、中、低哪种风险，又成了需要撕扯的事情。
鼎晟这里觉得很多事情是小题大作：【他现在是未婚不就行了，还要追查他过往感情历史？】
霍免：【他过往的感情经历当然也算高风险，如果他过去交往过很多女朋友，或是让女朋友未婚先孕了，或是交往过男朋友，一旦被爆出来，问题会很严重。】
关于这个问题，一个小时不到，双方法务聊了五百多条。
霍免坚持自己的观点：【艺人在成名前做的很多事情，在普通人的群体里是正常的，最多被人骂两句渣男。但是他一旦成了公众人物，再被爆出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经纪人：【能问的我都已经问过了，他说没有，我难道要像私家侦探一样，把他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扒出来吗？那就成我违法了。】
振鑫这次要签的是艺人纪云飞，他原来是个快递员，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孩从阳台上摔落，他冲过去把人接住，被电视台采访，被称为“最美快递员”。
然后，大家发现他真的长得还不错，风吹日晒的快递生活也没有毁掉他的五官和骨相，反倒有一种野性不驯的气质。
鼎晟的经纪人找他签约，演了一些将军、开国帝王之类的角色，有烂剧，有无声无息消失的，最近拍的一个剧，剧情够复杂狗血，他自己的人设也相当不错：对别人霸道对女主温柔，不管外面有多少诱惑，他都对女主忠心不二。
深受二创剪刀手老师们的喜爱，于是爆火了。
要是这么一个人设，被发现是“时间管理大师”，确实就彻底崩塌，没办法用了。
经纪人也很无奈，娱乐圈里漂亮的人那么多，不立人设，完全没有记忆点。
立普通人设，比如敬业、上进，这个人设已经伴随着“再不去医院就要痊愈”的梗成了笑话。
最容易营造好感，并且被官媒帮着一起宣传的是“学霸人设”，还有“深情人设”。
学霸人设还好，只要学历是真的，学术也是真的，不要瞎吹自己没有真看过的东西，问题不大。
深情人设，那就不好说了，每个人对深情的定义都不一样，只要曾经有过，总会被拿出来说事，所以“双洁”能成为卖点。
霍免：【你们能确保他过往的感情史不会有任何问题吗？】
这谁能保证，就连学信网也只收录大专以上学历，以前他在家有没有跟邻居谈过，在学校有没有跟同学谈过，根本不知道啊。
宁雅也不得不加入团战：【霍律，要是全部按有罪推论来算的话，贵公司还能找到合作伙伴吗？】
霍免看着宁雅的名字，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对自己坚持的事情非常坚定，想说服她很难。
失德艺人的案例有一堆，出事公司和公司老总的案例也有一堆。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市场部的秦总给霍免发来私聊消息：【老板是想达成合作的，别真谈崩了。】
霍免：【知道了。】
是他想找碴吗？
他巴不得不用管这些事情，递过来就全部通过，他好腾出时间来干一些更有性价比的事情。
但是他如果不找碴，老板就会觉得法务的存在毫无意义。
振鑫一开始也是没有法务部的，有事老板自己上，后来是秘书去找对应的律所，再然后，公司做大了，才有了法务部，霍免就是当时那个律所里一直负责振鑫业务的律师。
他看过太多的公司老板，如果始终平安无事，老板不会认为是员工提前预警，及时处理，只会觉得自己真棒，公司运营的真好。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为了年终考核，霍免必须找事。
他知道宁雅是刚进公司的应届生，没有什么话语权，她的想法应该是上级意志的体现，所以在群里说到现在，也不见鼎晟公关部或商务部的人出来说话，都让她一个新来的顶着。
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在大家面前吵一吵，以示“我有在认真为公司利益而奋斗”就可以了，没必要真的打起来。
霍免点开宁雅的头像，打了一长串的话，然后又全部删除，决定当面跟宁雅谈谈。
刚毕业的人经常会听不懂暗示，还会莫名的正义感爆棚，也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要是宁雅向振鑫的人说自己暗示她随便混混就行，他以后还在公司怎么待下去。
霍免：【宁小姐，我想有些条款，需要当面跟你和华总再沟通一下，你看几点有空？】
宁雅有点意外，像她这种新来的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