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计议?”乌孙陀罗猛地转头。鬼火般的眸子死死盯住大萨满,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癫狂!“你看本王现在这副样子,还有时间‘从长计议’吗?!”他猛地张开双臂!周身死气如同黑色火焰般升腾!声音咆哮着,响彻在这片死寂的战场。“这点生机,不过是杯水车薪!”“本王需要更多!更多!!”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东方,那是赢子夜离去的方向,也是大月氏王庭,以及更远处大秦疆域的方向。“秦狗嬴政……还有头曼那条老狼!”“他们以为我大月氏完了?”“做梦!!!”乌孙陀罗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是他们逼本王的!”“是他们让本王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就别怪本王……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他枯爪一挥,指向东方。对着身后那十二个沉默的如同死亡容器的圣士,以及周围残余的被死气侵蚀,而变得同样狂躁的兽群,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命令:“传本王令!”“放弃圣地,全军返回王庭!”“集结所有还能拿起刀剑的族人!”“本王要……倾尽举国之力,向大秦,向匈奴,发动血噬之战!!!”他脸上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笑容!牙齿在死气中显得异常森白!“他们不是想要西域吗?”“不是想要本王的命吗?”“来啊!本王就用这残躯,用这大月氏最后的国运,化作吞噬一切的瘟疫!”“秦狗的土地,匈奴的草原,都将成为本王延续生命的养料!”“要么,本王吸干他们,重获新生!”“要么……就让他们给本王,给大月氏陪葬!”“所有阻挡在本王面前的生灵,都是粮食!”“都是本王延续存在的薪柴!哈哈哈!!!”疯狂而怨毒的笑声在葬月谷外回荡,如同厉鬼的诅咒。大萨满看着彻底陷入癫狂,将自身与国运都绑上死亡战车的乌孙陀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大月氏,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通往彻底毁灭的绝路。乌孙陀罗不再停留。带着他那支死亡军团,裹挟着冲天怨气与无尽的贪婪,如同移动的灾厄。他的目标,已然锁定——一切生灵,皆为食粮!!!……夜色如墨。笼罩着西域荒凉的山脊。一处背风的岩石坳处,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赢子夜沉静而锐利的侧脸。他刚刚结束与暗河通过传讯符的联络,指尖在摊开的地图上缓缓移动,眉头微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迫感。赵弋苍侍立一旁,双臂拄剑,目光随着赢子夜的手指移动。卫庄靠坐在对面的阴影里,鲨齿剑横于膝上,灰眸半阖,仿佛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但那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条,却显露出他并非全然放松。赤练把玩着一条新捕来的毒蛇。白凤静立高处,如同融入了月色。隐蝠、苍狼王则蜷在更深的黑暗里,气息几近于无。“情况比预想的更糟。”赢子夜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冷意。“暗河最新情报,匈奴血狼王部虽在葬月谷外围损失殆尽,但其匈奴主力并未伤筋动骨,头曼更是已攻破落日关,兵锋直指大月氏王都。”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几个标红的区域。“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匈奴的万人队驻扎之地,硬闯无异于自投罗网!”指尖又划过几个标记着混乱符号的城池。“这些地方,大月氏残军与匈奴溃兵,甚至本地部族互相绞杀,乱成一团,已成死地,难以穿行。”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地图上一片蜿蜒的标识着茂密林木的区域。手指沿着一条几乎被忽略,细若游丝的小径划过。“唯有这条路……”“穿过这片‘黑风林’,虽然绕远,林深路险,多有瘴气毒虫,但匈奴大队骑兵难以展开,驻防也最为薄弱。”“这是我们返回东部防线最有可能的路径。”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卫庄身上,语气带着决断。“路线已定,休整一个时辰后,我们即刻出发,趁夜穿越黑风林。”安排完撤离路线。赢子夜却并未放松。他沉吟片刻,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转向卫庄和逆流沙众人。“卫庄先生,赤练姑娘……此次西域之行,多亏逆流沙鼎力相助。”赢子夜语气诚恳,但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深沉的疑虑。“然而,葬月谷之事,看似了结,本公子心中…却总觉有些不妥。”他微微眯起眼睛,篝火在他瞳孔中跳跃。“那遗迹传说流传千年,关乎长生与终极之力,若真如此轻易便被乌孙陀罗获取,甚至……变成那等饮鸩止渴的邪物,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