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没盯住,就对别人笑得那么好看。”
“你们汉人都这么不安分吗?”
少年修长如玉的指节,极其缓慢地摩挲着舒窈泛红的脸颊。
她喝得醉醺醺的,眼眸像是浸染了淋漓的水光,迷离轻佻。
柔然饱满的红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唇上沾着未喝光的桃花酒。
楼弃掀开面具,冷白冰冷的脸出现&nbp;,黑长的睫毛垂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浑身气质阴冷,棱角分明的脸上分辨不出任何表情。
盯着醉鬼看了好半晌,楼弃才轻轻勾起绯色的唇,语气慢悠悠。
“不听话的人,就该永生永世关进寨子里。”
舒窈被他禁锢在怀里,疼得呜咽,吃痛了本能地想伸手去推他。
楼弃攥住她的手腕,蓦地收紧,指腹恶狠狠地掐进皮肉里去。
半点不怜香惜玉。
“唔疼”
“放开”
求饶声都是软糯的,楼弃恨不得缝上她的嘴。
这样,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她的声音。
本来想用受伤的借口,拖延送她出寨子的时间,慢慢来。
奈何她实在不安分,冲着他笑就罢了,居然还对着其他苗人笑。
楼弃实在是忍不了了。
演了四五天,差点忘记苗族的祖训。
喜欢一个人,不就该藏起来吗?
藏起来,好好疼。
众目睽睽之下,苗人们只能看到他们奉为神明的祭司大人,脸色阴沉地抱着那位漂亮的汉族姑娘离开祀台。
那姑娘实在不安分,在大祭司怀里又哭又闹,险些抓伤他。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雾色中,彻底看不见。
“哼!”
苗柳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气得眼眶通红,重重蹬了下土地。
一个爱慕她的苗族小伙靠近,黝黑分明的脸上浮着担忧,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阿妹别生气”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苗柳的眼泪迅速决堤,温热的泪珠夺眶而出,布满漂亮精致的小脸。
苗柳倔强地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泪眼汪汪地盯着楼弃离开的方向,不愿收回视线。
小伙叫大山,见苗柳哭得伤心,立刻拿出衣衫里洗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
“别别哭了。”
大山不会安慰人,呆愣愣的,本来想顺着苗柳说,大祭司不喜欢你是他的问题,却没敢说。
毕竟在苗寨,谈论大祭司的**,可是要受惩罚的。
于是只能站在原地,等苗柳发泄情绪,干燥的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苗柳抬起手背抹了把泪,抬眸就见族长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走近。
“怎么样,那姑娘喝下桃花酒了吗?”
苗柳含泪点头,眼巴巴喊了声“阿公”
“吃了那个蛊,她真的会自行离开苗寨吗?”
族长点点头“何止是离开,你放心,她再也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苗柳不解地眨眨眼,没听明白族长的潜台词。
眼泪坠在眼角,欲落不落。
“您您说什么?”
族长拄了下拐杖,长叹一口气。
“我们阿伊苗寨多年前遭受过一场灭顶之灾,你可还有印象。”
苗柳似懂非懂地摇头“没印象,但我听您说过,巴代雄的阿爸阿妈就是死在了那场浩劫里。”
族长点点头“是啊,他的阿爸阿妈,乃是我们阿伊苗寨,天赋最卓越的两位。”
他看向阴沉如水的天空,仿佛又被拉入了当年那场血淋淋的噩梦之灾。
一望无际的山林燃烧起熊熊烈火,蛊虫尽灭,山兽逃离。
上百个穿着白大褂的现代人闯入阿伊苗寨,大肆搜索掠夺,砍伐巨树,哄抢那些令人趋之若鹜的药膏虫卵。
极少有人知道,他们隶属于阿伊苗寨的苗人,掌握了长寿的秘密。
那年,两个汉族男人坠落山林,无意间被楼弃的阿爸阿妈所救。
他的阿爸阿妈非常心善,将血淋淋的两个人带进了阿伊苗寨,安置了下来。
不求回报,不厌其烦地给他们治伤。
那时候,阿伊苗寨还没有完全避世,对外人的警惕之心没那么重。
苗人接纳了两个汉族人,有一名苗女甚至对其中一位男子情根深种,要与他通婚。
通婚在阿伊苗寨可是惊骇世俗的头一回,当时的族长将苗女带到祀台,严惩一番,却并没有打消她昏头的想法&nbp;,反而让她确信了,要嫁给那个汉族男子。
族长再怎么生气,也只能选择尊重。
然而,就在他们成亲当晚,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外来人从天而降,气势汹汹闯进苗寨。
这时,苗人才知道,那两个汉族男人是研究员,来研究他们长寿的秘密。
寨子乱成一团,辛辛苦苦炼制的蛊虫,被研究员们哄抢。
族长索性下令,将蛊虫一把火烧干净,什么都别留下来。
谁曾想,这个举动激怒了丧心病狂的研究员,他们手持电棍,枪支等现代化武器,对苗人下了手。
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