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柏拉图式爱情。
以前杨兴或许很容易解释,就是没有精神层面的交往,没有肉体的羁拌。
但对于楚涵曦,他却并非是没有欲望,他更渴望通过这种简简单单地交谈约会,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直到水到渠成,终究会见到花落成果。
杨兴并不急。
急的是作为时间管理大师的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家,面对着陆依云没有任何要求的付出,他总觉得很是愧疚。
“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吧!”
当杨兴说出这句话,依偎在杨兴肩膀上的陆依云明显愣住了,而后似是央求地摆了摆手,“阿兴,能不能不去啊,我现在每天都不会有疼痛或者其他不舒服了,没有事啦!”
杨兴很明白,她并不是相信自己好了,而是相信自己不会再好了,过往那段时间的绝望让她一次次地听到医生的审判,她早已决定好了最后的人生应该怎么过,不想要再回忆或者接触那些了
杨兴没有强求,退一步说道:“那就当做陪我一起做健康体检可以嘛,我好歹也喂你吃了好多天的食补了,让我看看有什么变化没。”
陆依云答应。
一晚上都很平静,前往医院的路上也很平静,但是在杨兴挂号的时候,陆依云却消失了。
杨兴立马慌张起来,连忙四下询问查找,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后,他收到了来自陆依云的消息:我回家了,阿兴晚上想吃什么?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杨兴希望她能尽快认清事实,但这可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需要他去循循善诱的。
“我想吃条鱼!”
事情的变化远比想象中要快,就在这天陆依云前往菜市场买鱼的路上,看到公园里几个滑滑板的少年女孩,酷酷地,吸引她驻足饶有趣味地看了起来。
突然一个玩滑板的女孩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摔去,眼看着脑袋就要磕碰到台阶上,虽然也有带着头部防具,但这么大的惯性力,难保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陆依云下意识地冲上前,在女孩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倒在了她面前,用自己的双手扶住了她。
附近几个青年都围了过来,大概都看出刚才的惊险。
陆依云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应当是蹭破皮了,但却是做了一件好事,这让她内心颇为满足。
“谢谢小姐姐!”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汗水的璨烂笑脸,“差点就亲吻大地了。”
“不客气。”陆依云勉强笑了笑,起身掸了掸土准备离开。
“等等!”滑板女孩抓住她的手腕,忖度着道:“小姐姐,你在这儿看了好一会儿了吧?你刚才的反应速度,很有天赋啊,要不要添加我们试试滑板?”
陆依云愣住了,随即苦涩地摇头:“我不行,我身体不太好,做不了这些剧烈的运动。”
这是陆依云一直以来的认为,身患重病,能够维持生活已然是相当不易,不会有精力做这些事的。
滑板女孩豪爽地咧着嘴笑:“小姐姐是觉得我们不太干净吧?也难怪,象你长得这么漂亮,一看都是在练钢琴学音乐的,小姐姐面色红润有光泽,刚才的反应也表明你身体素质过关,怎么象是身体不太好呢?”
陆依云愣住了,再次从陌生人的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评价,她自己也有些疑惑,这种外在表现真的是身患重病吗?
她不免有些理亏,似乎想要证明自己的话的真实性,有些嗫嚅地说道:“其实我得了绝症,已经看了很多家医院了,就医证明不会作假。”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这几年来,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病情,包括对杨兴也是颇有忌讳。她选择独自承受这份重量,仿佛说出来就会让它变得更加真实。
滑板女孩上下打量着陆依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真的小姐姐,要是你说的是实话,我倒是觉得有另外一种可能,就象电影里演的那样,可能是误诊?或者整蛊?”
这句话象一记重锤击中陆依云的心房。
几年来,她从未允许自己抱有这样的幻想。
每一次复查,医生凝重的表情,检查单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医学术语,都印证着最初的诊断。希望对她来说比绝望更可怕,因为它会在破灭时带来双倍的痛苦。
“医学报告不会骗人。”陆依云轻声说,更象是在说服自己。
滑板女孩耸耸肩,递给她一张名片,“如果想试试滑板,随时找我。生命在于运动,说不定运动运动,你的‘绝症’就好了呢?”
接过那张手绘名片,陆依云没有立刻扔掉,而是鬼使神差地放进了口袋。
回家之后她与杨兴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在暴风骤雨之后,陆依云再度想起白天滑板女孩的话,迟迟无法睡去。
她再次来到了医院,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体检,她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等待着体检报告。
仅仅几页的报告,如同几厘米厚的钢板一样沉重,她费力翻开,某种期待成为现实,“无异常”的字眼格外地清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