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谭移用笑掩饰不快,问:“看我们干嘛,脸上贴钱了啊?”
这一段只是小插曲,牌局打了两三个小时就散,晚上预备要烫火锅和烤肉,工人姐姐备菜,其他人三三两两聚堆在一起聊天。
谭移嫌人多太吵,站到调酒台后面,调侃地问她:“想喝点什么,my princess?”
“蜜桃冰茶,不要冰、不要茶,也不要桃。”
他好笑地问:“直接给你一杯蜂蜜?”
话虽如此,谭移还是进去冰箱拿了个桃子,洗净去皮,切块,开始放糖煮桃汁。
李狸趴在台面上,有些无聊地玩着冰杯,杯子的右下角有一个小猫形状的logo。
那是她做设计时,练简笔自己画的,被谭移拿去用。
自此这个家里从普通的水杯、毛巾、餐具到他日常居家的T恤衫,都是打了李狸的标记的专用款。
他用木勺搅着锅里,解释说:“刚刚那个是戴喆新交的女朋友,跟他吵了架,又不认识你才撒火发癫。我以后让他们别来。”
谭移失眠严重,也怕寂寞,总留那么一两个单身的男性朋友在家里常住,近些年跟他最要好的就是戴喆,李狸也都知道。
李狸抬头问他:“你最近睡眠怎么样了?”
谭移点头说:“好多了。”
“那就没事啊,”李狸说,“我还以为是情敌来着。”
他也挺喜欢李狸吃些没味的小飞醋,大笑:“我先得有这个胆子。”
捧着冰茶,坐在阳台的沙发上,外面的风很大,屋里点了灯,一片闹哄哄。
夕阳下沉,她抱着谭移的腰,靠在他的胸口。
他一直没说话,像在思考,又可能只是放空。
想来他过往好像也没现在那么诱人,大概是沉郁了些,气质一提就更招女孩子喜欢,果然是失意是他最好的医美。
李狸含着吸管,突然冒出一句:“只有我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你的,别人都不是。”
这话有点像pua,但是谭移听得很高兴,非常高兴,他的眼睛很亮,像小狗狗一样。
谭移低着头捧着李狸的脸不断地亲:“我知道、”
“我知道,只有小猫儿是真心喜欢我。”
这是两人在一起的第六个周年。
李狸五六岁的时候,从暨溪被带到S市读书。
送进学校里没几天,添了个毛病,不肯说话。
她在暨溪生活多年,学了一口当地方言,平日里家人都习惯了,也没有特别纠正她。
但进入新的环境一切都不一样了,听不懂其他人说话都是次要,当李狸发现自己每次开口,就都有人捂着嘴偷偷笑,她就点敏感了。
那大半年里家人为了让她开口,也是颇费心血。带去医院做自闭症检查,买吃的喝的、买玩具哄她,请心理老师跟她聊天,还有李浮景夫妻俩掐着时差,天天深更半夜给她拨电话,都不管用。
后来实在没辙,也想过要不领两个同龄的孩子回来作伴,或者把李狸送出去给李浮景夫妇带带看。
直到李浦升的老友谭诲明到访,带来了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谭移。
男孩子天天看超级英雄和奥特曼,满腔热血,皮实得像只泼猴。
他稀奇地围着这个叫小猫儿的女孩转:
你怎么不说话呢?冰淇淋你吃不吃?你看不看动画片?你多大了啊?
李狸真的非常难搞,她觉得对方很吵,就压根不给他一点关注。
谭移这时注意到客厅窗户外面有一个游泳池,他逞英雄地说:“我都学会游泳了,你会不会?”
他其实才刚刚学会憋气不久,为了吸引李狸的注意,冲动地将上衣裤子一脱,穿着内裤光不出溜地往水里一钻。
结果他前脚刚下水,后脚就被家里吓到的佣人上赶着给提了起来,迅速得像是被筷子夹着蘸了蘸水。
阿姨怕他着凉,要脱了内裤去洗了烘干,谭移强撑着说没事,拿手死死护着裆,最后还是怕被爷爷知道挨骂,屈辱地失去了自己的内裤。
他忸怩地围着长浴巾,像穿女孩的裙子,从洗手间出来时咳了咳,要面子地对李狸说:“你家里管得太严没意思,等回头去我那,我游给你看。”
李狸想到这个人现在还光着屁股蛋呢,就笑了。
等两个长辈在茶室聊完出来,李狸已经乖乖跟穿好裤子的谭移坐在一起喝牛奶吃饼干,听他吹嘘自己过年去了奥兰多迪士尼乐园还有漫威的总部。
谭诲明看她俩投缘,便玩笑跟李浦升说:“你家这小猫儿真是不错,不如给了我孙子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