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的人。
终于,她碰到一只不锈钢水壶。
她抓起水壶,正要朝发疯的人挥去,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先她一步,精准劈在傅斯洲后颈上。
傅斯洲动作顿住。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茫然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然后,眼睛一闭,缓缓倒了下去。
在他身后,是一张五官深邃,英俊年轻的脸。
傅泠一身黑,站在公寓的餐厅里,薄唇微抿,哪怕帽檐已经将他的情绪隐匿,但夏虞仍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
但不知为何,在看见他的那一瞬,夏虞突然就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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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泠俯身,单手拽起傅斯洲的衣领,像拖一件碍事的家具,将被敲晕的弟弟扔到沙发上。
整个过程,他面色冷然,甚至没多看一眼。
之后,他拨了通电话出去,“上来一趟,叫上老顾。”
李隽跟顾旭东很快上楼。
两人扫视了眼地上争执的痕迹,转头又触及帽檐下冷淡的视线,当即噤声,只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找个附近的诊所丢进去,就说是在路边捡的。”傅泠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
李隽嫌弃地捞起傅斯洲一只胳膊,朝顾旭东支了支下巴。顾旭东无语,索性将人拽起来,直接扛在肩上。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撤出,离开前,李隽还特意带上了房门。
“咔哒。”
一声轻响,交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公寓重回安静。
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傅泠站在客厅的沙发旁,目光越过一地狼藉,落在餐桌旁的那个身影上。
夏虞仍然站在那里,低着头,紧紧抱着手肘,两只脚都踩在酒里,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惶。
只是很静。
除了静,别无其它。
像一潭被搅浑的池水,在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泥沙沉底,让自己重新变得清澈。
整个房子里都是湿重的青梅酒味道,甜腻,酸涩,微微有些呛鼻。
他踩过一地的碎玻璃,走到她面前站定,垂眸凝视她片刻,而后伸出手,声音低沉。
“过来。”
夏虞像是没听见,须臾后,她突然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一颗梅子。
“这梅子酒的基酒是我妈酿的,这是最后一坛了。”
她声音很轻,鼻尖有些发红,眼睛是湿润的,“不过,现在连这最后一点...也没了。”
她将地上的梅子一粒一粒捡起来,放在掌心。手太小,空间不够,捡起这粒,又掉了那粒。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断重复这个无用的动作。
身上的衣服被弄得沾满酒水和灰尘。
帽檐下,傅泠的眉峰往下压了压。
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徒劳的动作。
片刻后,他突然俯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别捡了。”
力道不轻,夏虞被他这么一拽,手中的梅子几乎全部滚落。下一刻,视野里一片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
她僵了下,下意识看向傅泠。
暮色降临的公寓,两双干净的眼睛,在微醺的空气中对视。
但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知道他并无恶意,紧绷的身体在他沉稳的臂弯里,一点点松懈下来。
她低下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女孩清浅的呼吸拂过胸前,傅泠不禁垂眸看她。
她的长发像顺滑的黑绸,垂落在他手臂上,唇破了皮,还沾了一抹红,额头和锁骨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傅泠没说什么,将她放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去了厨房。出来时,手上多了杯柠檬水。
他将水杯递给夏虞,又转身去卫生间拿了垃圾桶和拖把,开始打扫起那滩狼藉。
夏虞怔怔地捧着温热的水杯,转头瞧见他的动作,猛地回过了神。
往日里面目冷酷的老板,此刻竟在她的房子里,挽起衬衫袖子,替她打扫着满屋子的玻璃渣。
她“咚”一声放下杯子,起身道:“傅先生,我来吧。”
“坐下。”
傅泠连头都没抬,隔着不远的距离,发出一贯的命令式口吻。
“把水喝了。”
夏虞无措地站了两秒,才“哦”了声,重新坐回去。
她捧起水杯,喝了口,嘴唇被带着酸味的液体刺痛,她下意识抬头,瞥了眼遗留在茶几上的那面化妆镜。
这才发现,唇不但裂了,还残留着一抹红。
被咬出的。
她鬼使神差地朝傅泠看去。
被他撞见这样的场景,当事人还是他弟弟,她多少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不料他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眼神意外对上。
夏虞缓缓转回视线,继续埋头喝水。
柠檬水很快见底,只剩下孤零零两片柠檬,而傅泠也差不多收拾完,将工具归位,拎着一个黑色垃圾袋,从卫生间出来。
被反复清洗过的指尖还在滴水,他走回客厅,扯了两张纸巾擦手,眼神落到夏虞身上,淡淡的。
“去收拾下?”
顺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