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后,他终于从泳池出来,简单冲洗,刚换上衣服,李隽便将李义山带了进来。
“这么晚了,李叔过来是有重要的事?”
他拿毛巾擦着湿发,脚步很快,面上不辨情绪。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难得空闲,想过来看看你。”
李义山喘着气,快步跟在他身边,将一堆金灿灿的盒子奉上。
傅泠扫了眼审美欠缺的丑东西,还没开口,就瞥见李隽拢唇憋笑。
那意思是,“你也到吃保健品的年纪了?“
“你不是睡眠不好吗?我家那位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他们最近出了个新产品,保证药到病除。”李义山继续道。
“李叔多虑了,我睡眠向来挺好。”
傅泠眼风扫过那堆东西,没伸手去接,瞥了眼李隽,后者会意,将他的睡眠监测器递上。
看着上面的数据,李义山面色微变。
传闻中日日难眠的傅泠,这两天的深度睡眠,竟超过了五个小时。
“多谢李叔关心,这礼物我收下了,只是外面的谣言,您跟舅舅,还是别轻信的好。”
傅泠态度还算客气,但沉稳语气莫名带着压迫感,李义山一时不敢再说什么,只点头。
“我和你舅舅啊,从小看着你长大,自然是盼你好的。”
两人往大门方向走,一只德牧突然从躺椅后跑出,边低嚎,边朝李义山冲过来。
李义山怕狗,看见这条黑黄相间的恶犬,面色突变,脚下连连后退,扑通一声,坠入泳池中。
傅泠漠然地看着他扑腾,半晌,才慢腾腾走过去,朝他伸手。
“没事吧李叔?”
德牧仍在池边徘徊,獠牙森白,低吼不止,像盯上一块肥肉,李义山迟迟不敢将手递给傅泠。
“李隽。”傅泠冲身后厉声喊道:“把你的狗带走。”
德牧离开,李义山的腿却突然抽筋,他一慌,奋力挣扎,池水漾起急促的涟漪。
傅泠再度递出手臂,却始终悬在几寸之遥。
月光打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遮住他眼底盎然的兴味。
片刻后,像是玩腻了这个游戏,他懒洋洋起身,接过旁人递来的毛巾,擦着手臂的脏水,交代手下救人。
偏过头。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眸。
跟他想象中不同,夏虞丝毫未见慌乱,她静静凝视着他,眼睛像两泓清透的溪,不惊不怒,就那么淡淡地望过来。
冷静到近乎冷漠。
灯光映在她眼底,碎成一片刺目的星子。
“送李叔回家。”
几秒的对视后,傅泠移开视线,拉开了室内的玻璃门。
--
醒来的几分钟里,夏虞已经理清了头绪。
绑她的人是傅泠,虽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她应该是安全的。
思忖间,男人从外面进来,往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伸手取过桌上的威士忌。
“抱歉夏小姐,这么晚请你过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他修长冷白的指节握着瓶身,慢慢往杯中斟酒,嘴上抱歉,面上却看不出半分歉意。
“这就是你请人的态度?”
夏虞低头,看向困住她手脚的链条。
傅泠动作一顿,瞥了眼掷地有声的女人,随即转向一旁的保镖阿诺。
“解释下你干的好事。”
阿诺顿时诚惶诚恐。
老板让他把人请过来,可这大半夜的,哪个有脑子的姑娘,会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
在他看来,敲晕这一招,是最简单省事的。
至于捆住这姑娘的手脚...
他挠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笑:“那个,我是怕夏小姐挣扎起来受伤。”
“抱歉了。”
他立刻取出钥匙,替夏虞解开了手脚的束缚。
夏虞揉着发僵的手腕,轻声问:“傅先生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个忙。”
她默了两秒,谨慎地问道:“跟…傅斯洲有关?”
酒瓶“咚”一声,被傅泠搁在桌上,不轻不重,却让周遭几个人瞬间面色警惕起来。
“我不需要用女人来对付他。”他目色冷淡。
跟傅斯洲没关,那就是因为她了。
夏虞握了握掌心,迟疑半晌,开口道: “可我既没权,也没钱,实在不知道能帮傅先生什么。”
“这些我都不需要。”
“那你要什么?”
傅泠锐利的目光看向她,喉间滚出一个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