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椅子过去些。”
见阿清没抵触,扶观楹起身挪椅子挨着阿清,重新坐下后低头绣花。
窗棂敞开,阿清坐在窗台下,外头日光洒下,徐徐的风吹起来,妻子身上清幽的花香慢慢钻入阿清鼻腔。
还是有那股难闻的苦药味。
阿清扫扶观楹一眼,意外瞧见妻子露出的瓷白后颈,他未及多视,想起妻子脚踝处的红痕,指腹碾住薄薄的书页。
扶观楹绣了一阵,因着来月事的功夫,有些乏累了,放下手中针黹,远眺窗外的竹林,勾去鬓角一缕发丝,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太子。
说来她其实没有真正细细端详过太子。
近看之下,其实他的眉眼与玉珩之的眉眼有些不同,他的凤眼更翘,眼皮褶皱清晰,溢出一股凉薄冷情的意味。
下颌冷隽锋利,轮廓分明,正经端方。
彼时他正看书,眼睑处拓下一小片淡淡阴翳,仿佛所有窗外事都与他毫不相干。
阿清有感,思忖着抬眸,和扶观楹对上视线。
扶观楹莞尔,道:“夫君,你累不累?我们去外面走一走如何?自从你失忆后,我们还从未一起散步。”
阿清阖上书。
.
接近暑日,又是晌午之后,天气不免热起来,不过山中树木繁多,遮住旭日,又有风,自是凉爽怡人。
扶观楹和阿清并肩而行出得院落,在茂密的青竹里漫步。
阿清身量高,步子快,扶观楹走了一阵就跟不上了。
“夫君,你等等我。”扶观楹小跑追上去,面色红润。
阿清脚步一顿,回眸瞧见远处被他落下的妻子,低声:“嗯。”
他停下来,扶观楹小喘着气追上来,用帕子擦拭额角的细汗,道:“夫君,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有出来过?”
“不曾。”
“不会无聊吗?”
“不会。”阿清言简意赅,刻意放缓了脚步,却始终下意识和扶观楹保持该有的男女之防的距离。
“你就一直在屋里看书?”
“嗯。”
扶观楹暗自腹诽,真是个书呆子,难怪不解风情。
扶观楹面上夸赞道:“夫君好生认真,也不知我带回来的书籍合不合夫君心意?”
“很好。”
扶观楹放心了,笑了笑,尔后伸手扯住阿清的袖子摇了摇。
阿清淡漠的目光睨过来。
扶观楹小声提醒:“夫君,我们不是说好要慢慢熟悉吗?方才还好好的,现在你又开始躲着我了。”
阿清静立在原地,扶观楹松了手,缓缓靠过去,在大约半臂之距时停下,仰视他,问:“这个距离可以么?会不习惯吗?”
半晌,他吐字:“尚可。”
“那我再靠近些。”
扶观楹一点点试探太子的底线,距离缩短到一个拳头的距离,两人的衣袖会偶尔擦过。
扶观楹打量他的神色,红唇张合:“如何?”
阿清目视前方,神容沉静,看不出喜厌,好像已然渐渐熟悉她的存在。
扶观楹舒展眉眼。
一转眼,两人竟走出竹林,到山林小溪边,扶观楹望着景色,一时触景生情,想起过去和娘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日子清贫,却是扶观楹最快乐的时候,在田野间自由自在享受阳光风雨。
经过多年努力,生活好不容易好起来,然好景不长,娘亲病重离去,再悲痛日子也要继续过下去。
奈何他人不给扶观楹机会,长得好看不一定是一件好事,纵然谨记娘的叮嘱,伪装容色,也难逃被人发觉的命运。
万幸遇到誉王世子。
扶观楹伤怀,闭了闭眼,往事如烟。
阿清还要往前走,扶观楹道:“夫君,我就不跟你走了,晚饭我想吃鱼。”
说罢,扶观楹就去找趁手的木棍。
阿清没走了,未久,他看着扶观楹手执一把尖木棍过来,撸起袖子,卷起裙摆熟练扎在大腿上,露出细白的小腿,紧接着脱下鞋履和白袜放在岸边,就赤脚下水了。
阿清别眼。
此处宽阔,视野敞亮,头顶没有遮天蔽日的树冠,温暖的日光洒落,溪水波光粼粼,更映得扶观楹面容泛着光。
扶观楹没有背篓,捉鱼是一时起意,每叉中一条鱼她就走回岸上用藤蔓栓好。
她拢共捉了三条鱼,用一条藤蔓串起来。
“夫君,你看。”
阿清转身,迎上扶观楹带着满足笑容的脸庞。
她刚从水里出来,还赤着一双足,连裙摆也没有放下来,湿了一片,滴着水,笔直的小腿上流淌晶莹的水珠,除了湿哒哒的下半身,她上身也没好到哪里去。
袖子衣襟湿了一片,沉甸甸地坠着,湿透的部分紧紧贴合住她的皮肤,隐约勾勒出她的身段曲线,衣裳不透。
她的面颊上也有些湿,眼眸水润潋滟,唇瓣跟泡在水面似的非常湿红,沾水的乌黑发丝黏在她的侧脸,像蜿蜒的灵蛇。
自发尾滚落的水珠吻过她的小痣,从下巴没入她贴合的衣襟里。
阿清下移视线,撞见她潮湿的胸脯,略显仓促地垂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