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雨一直下,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干,总不能一直让你背着。”
“怎么不能?”
头顶的白炽灯有些晃眼,昭玥自顾自拨弄碗里的面条,心想他体贴至此,黄尘清水,叫人无故萌生错觉。
昭玥这次没有跟他犟,她难得准允自己做一次梦。
很巧,那晚的第一曲,邱晓霜选的是《Sometimes when it rains》。
大提琴沉厚的声音描摹出这场雨的湿度,叫人几乎闻到雨腥味。
整场演出叫人感动,虽不至于掉眼泪,但也称得上心潮澎湃,结束时昭玥在位子上缓了一会儿平复心情,她理解了邱晓霜的音乐会卖座的缘由。
转头,身旁的人却面色平静地问她:“好点没?”
小时候钢琴老师常常夸汪泽有天赋,而她这个没那么有天赋的看上去却比他更容易被音乐打动。
昭玥突然想起来问他:“汪泽,你喜欢弹钢琴吗?”
似是惊讶她问这个问题,他顿了顿,“不喜欢。”
“那你小时候还选钢琴课?”
汪泽瞧着她,露出一种“你说呢”的无奈,不说话了。
昭玥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还能是为什么,她上钢琴课是被张女士逼迫,而他不过是为了陪她。
昭玥收回目光,庸常之中的一丝不朽比悦耳的音乐更迷惑人,她提醒自己不能为此沉沦。
她起身往后台走,他们现在该去给邱晓霜送一束花,祝贺她音乐会圆满落幕。
后台人不算少,邱晓霜忙于应对这些观众,合照、签名,她没什么架子,几乎有求必应。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与昭玥他们打招呼,简短的寒暄后邱晓霜邀他们参加After party。
汪泽知道她不喜欢这类场合,找了个理由婉拒了,邱晓霜没有强留他们。
走出音乐厅后发现雨停了,地仍是湿的。
汪泽背对她蹲下,照旧背她去停车场。
走至一半的时候他的手机有电话进来,汪泽腾不出手,叫昭玥帮他从大衣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她摸摸找找半天也没找到东西,于是试图将手伸得更长些,汪泽身影一僵,停下脚步:“苏昭玥,别乱摸,在左边的口袋。”
“哦。”
她乱摸了吗?
来电人是汪泽的助理,上次给她送平底鞋的那位长腿美人。
汪泽让昭玥按下免提键。
下一秒,助理用沉稳的语气向他报告一个突发事件——
“老板,白小姐一小时前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小腿骨折,目前人在明德医院接受治疗。”
晚风渗过指间,令昭玥四肢冰凉,握手机的力度更大几分,然只是沉默的用力。
汪泽微微侧目,试图察寻背后的人是何表情,然而除了耳边的风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几秒后,他吩咐电话里的人:“知道了,人交给你照顾。”
没再说别的,电话断了。
昭玥将手机重新放进汪泽的口袋。
他总是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叫火焰燃起,也能一瞬将之浇灭。
她吸了吸湿润的空气,下一刻,牙重重咬在男人的后颈,很快便一口血腥。
汪泽一时吃痛,却没有阻止,只是低垂着头等她停。
她更恼火了,一团怒火锤进棉花里。
“汪泽,我说过,不想听见你那些破事儿。”
“我的错。”
“可是你永远都不改。”
“我发誓,这是个意外。”
“你总有说辞。”她愤恨的。
“苏昭玥。”
她不理他。
见她没有回应,汪泽忽的将她掉了个个。摆弄她就跟摆弄玩具似的,把人翻到前面抱着,两人面对面,她的大腿下意识夹住他的腰。
昭玥一脸惊恐。
这个姿势……太羞耻。
“你搞什么?”她惊叫出声,试图挣脱。
然而男女之间力量悬殊,从前她能占到便宜不过仗着他忍让。
此刻汪泽将她的双腿死死桎梏在腰间。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开你。”他与她商量。
昭玥不动了,暂且听他问什么。
“你本来就知道我不是好人,可为什么还这么生气?”
昭玥低眸垂视他。
“汪泽,我厌恶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听到这话,他的眸色渐冷。
“难道她们动心了我就得有所回应?”
“根源不在于她们动心,而在于你‘让’她们动心了。”
“好,总归是我的错。”他将她梏得更紧。
昭玥不想跟他吵,却又逃脱不开,汪泽没有任何将她放下的意思。
而此刻这个动作,叫她荒谬地联想到爱情电影里的男女主角——
一面恨,一面做。
“混蛋。”她闷闷出声。
“难得对你混蛋一次。”
他的呼吸热极,喷在她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