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被小语的惊呼声引来,他为榻上的人检查完一遍身体后说道:“已经没有大碍,只需回去好生静养便可。”
生怕云书谣听不懂,陈山解释:“云小姐可以带着他回去了。”
若是前几日,云书谣定要赖在医馆再多待几日,确定人确实无碍后才肯离开,让这一千两银票花得物超所值。但现在她只想赶紧回醉乡楼洗澡、换衣服、补觉。
云书谣不再和陈山推诿,决定今日就回醉乡楼。
按照陈山所说,人身上的伤已经结痂,只要不用力使得伤口再裂开便无碍。
红玉和小语又带来一套干净的衣服。他们二人为人换衣服时,红玉被人身上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伤痕惊得面色发白,心里愈发同情他。
……
回醉乡楼。
云书谣抱着人,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张妈妈就迎了上来。
随即,张妈妈惊呼出声:“哟!好黑一张脸!啧,真脏!”
大壮凑上前,看了一眼后,不解地问道:“他的脸怎的比那日送去医馆时还黑了?”
大壮觑了一眼人的脖子,陈述事实:“脖子倒是干净了不少,还挺白。”
不等云书谣说话,张妈妈声音已经拔高:“云书谣!这么黑一张脸,你是怎么看出长得好看的?!”
一听到张妈妈拔高音量,云书谣就条件反射想要跃上房梁,她刚足尖点地,突然想起陈山的交代:万不能再让人身上的伤裂开!
这一路回来,她始终小心翼翼地把人“端”着,可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于是云书谣硬生生止住欲跃起的动作,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向张妈妈解释,“妈妈,我看过他的真容,绝对国色天香。”
张妈妈面上露出怀疑的表情,冷哼:“你最好不要糊弄老娘,否则老娘非得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竹笋炒肉!”
云书谣笑得谄媚,“快进屋,擦干净他的脸让你们瞅瞅。”
云书谣抱着人走进醉乡楼,把人安置在哪个房间却犯了难,她看向张妈妈,还没问出口,张妈妈便没好气地说道:“后院西侧还有一间卧房,等会儿我让人收拾一下,就让他住那吧。”
西侧的那间卧房采光和空气流通都不好,所以一直空置着只放些杂物。楼里人多,除了那间卧房,也再没有其他空闲的房间。
进到醉乡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布置精美的舞台,晚间时,楼里的公子和姑娘们便在这舞台表演才艺。
舞台上还放置着一扇屏风,红玉抚琴便会在屏风后面,灯火通明时,人往屏风后面一坐,绝对有影影绰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李仙儿舞艺不佳,也全靠这屏风增添神秘感。
舞台后面有个休息间,可供公子和姑娘们临时休息、补妆,云书谣把人抱进休息间,轻轻放在榻上。
小语端来一盆热水。
张妈妈、红玉、大壮、小语将云书谣和榻上的人团团围住。
见云书谣磨蹭,张妈妈催道:“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云书谣赶紧拿起浸湿的帕子,擦拭人的脸。
随着脏污一点点拭去,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容露出来。
眉若远山,琼鼻挺翘,唇瓣不似之前那般干涸没有血色,此刻染了些淡粉,像是樱花初绽。
围观的四人愣了半晌才纷纷开始感叹。
大壮:“俺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小语:“这位公子长得好美!”
张妈妈:“哎呀呀!这可真是个尤物!”
红玉:“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这位公子的姿容可谓芳华绝代。”
云书谣傲娇地道:“怎么样,我说过吧,以我阅美无数的经验,绝对不会看走眼。”
张妈妈笑得眉眼弯弯,春风和煦地对云书谣道:“阿谣呐,我这就去叫二壮给你取五百两银子,这回你可是咱们醉乡楼的大功臣!”
张妈妈转身欲走,却是突然止住脚步,自语道:“后院西侧那间卧房采光和空气流通都不好,可不能委屈了美人住在那里。”
听张妈妈这么说,红玉垂下眸子,识趣地道:“让这位公子住我那间卧房吧。”
红玉知道,这般绝色,定然会是醉乡楼的新任花魁,他那间卧房,本就是为花魁准备的,他应该识时务。
小语条件反射地反驳:“这怎么行,他住公子的房间,那公子你住哪?”
张妈妈将目光递向云书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