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加重。”
伤口感染,若是高烧,那可是会死人的。
陈山也不再和云书谣绕弯子,说道:“他身体太虚,好多伤口都需要剜脓剔腐肉,若是现在就处理他身上的伤,他肯定撑不住。”
云书谣蹙眉,眸中露出焦虑,问道:“那怎么办?”
陈山:“再喂他喝两顿药,然后用人参吊命,再处理他身上的伤。”
云书谣也不是很懂医术,听陈山这么说,点头应允。
已经喂了一顿药,再喂药,云书谣手到擒来。
……
次日一大早,趁着清晨凉爽,陈山准备处理人身上的伤。
烈酒,刮刀,火盆,浸泡过蒲黄、地榆汁的布块。三七(止血)、黄连(消炎)。
所有东西都备齐,在挑选人参时,陈山犯了难。
按照套餐价格,用小人参才合算,但是,百年人参更能确保没有差池。
云书谣一早就候在陈山身旁,美名其曰帮忙。她觑了柜子里一大一小的两株人参一眼,把陈山的纠结看在眼里。
“陈大夫,”云书谣循循善诱,“若是治好了这个乞丐,我们醉乡楼一定给你送‘仁心仁术、妙手回春’的匾额。”
陈山的医术虽然精湛,但向来收费颇高,他亦从不义诊,一贯明码标价,所以还未有人给他送过答谢的匾额,云书谣这话对他太有诱惑力了。
云书谣见陈山明显动摇,决定再加把火,“我今天下午就去看看哪里可以定制匾额,得尽早准备,制造匾额也需要时间,可不能耽误了。”
陈山彻底被打动,他从柜子里取出那株百年人参,扯下一根参须,顿了顿,又用小刀切了极轻薄的一小片。
云书谣:“……”这刀工,不去当大厨真是埋没了!
救治开始——
预判到场面会很血腥,所以云书谣果断在外间等候。
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堪比生产,云书谣在外间也看得心惊胆战。
里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难掩心慌问进出的药童,“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药童回答:“陈大夫用了麻沸散,病患没有知觉,所以没有动静。”
云书谣点头,不由得在心里祈祷,不止是因为一千两银子,是真的希望他能活下来。
待陈山出来时,已是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他看到云书谣,语气虚弱地吩咐道:“他身上的伤太多,都处理好了,在结痂前千万不能沾水。”
“从明日起,早中晚各上三次药,直到伤口结痂。”
这些药本来是要另收费的,一想到已经给云书谣包含在一千两套餐里,陈山就一阵肉疼,说完他便不再搭理云书谣,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陈大夫辛苦了。”
云书谣道完辛苦,赶忙进到里间查看那乞丐的情况。
房间里荡漾着浓郁的血腥味和药味。
云书谣走到床边查看乞丐的情况。
乞丐面上的污泥没有被擦去,所以看不出他的面色。
即便看不出面色,也知道肯定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呼吸越发微弱,胸膛的起伏轻得几欲消失。
乞丐躺在床上,身上未穿衣服,只裹着一层细麻布,血迹斑驳。
云书谣轻手轻脚地在榻边坐下,连大气都不敢出,像是怕惊扰昏睡中的人。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见这么严重的伤,看得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
不知道过去多久,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急促地喘息,浑身战栗,喉间时不时溢出如幼兽一般的低嚎,嘶哑又无助。
云书谣赶忙叫来陈山。
陈山检查一番,解释道:“麻沸散的药效过了,这一身的伤自然是疼。”
云书谣有些焦急,“他好像疼得很厉害,有没有办法帮他止疼。”
“不行!”陈山摇头:“麻沸散的用量若是过大,会引发中毒,更有甚者,可能会呼吸骤停。”
“没有其他办法,”陈山对云书谣说道:“只能硬生生忍着。”
突然,陈山高声喊药童:“快,快拿一块布塞进他嘴里,避免他咬断自己舌头。”
药童闻言,赶忙取来一块白绢布,陈山快速把布塞进人的嘴里。
很快,白布变得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