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传话的正是将军顾渊。
他刚才准备出宫,却被人拦下,说是太子落了水,一番折腾后,陛下让他来找公主和宋雁枝,免得二人看不对眼又闹起来。
顾渊一来就看到这种场面,心里微微震撼了一下,随后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风轻云淡地再说了一遍。
宋雁枝于是便松开了三公主。
三公主惊觉被人看到了她顶着一头鸡蛋粘液和蛋壳碎片的样子,顿时连脸都顾不上清洗,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着跑去找父皇告状。
于是,三公主在前面一路小跑,一群宫人在后面追。
宋雁枝捡起她家熊猫闺蜜,和顾渊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上。
顾渊落后宋雁枝几步,仗着人高,一低头便能看到宋雁枝居然还有闲心抚摸那黑白色的食铁兽,便忍不住唇角微微扬起,问道:
“宋姑娘,刚刚你没事吧?”
宋雁枝歪头看他,不解道:
“我能有什么事?
就算有事,也一定是别人。”
这话说的,让顾渊都不知道该怎么接,默了一瞬才说:
“……宋姑娘还真是不同常人。”
“对了,太子人救上来了吧?没事吧?”
于是顾渊就说,刚刚三公主带去的人已经将人救上来了。
只是冬日湖水寒冷,太子被就近安置在旁边的宫殿里,立刻请了太医去看。
好在太子年轻,平日里身体底子也好,好好取暖吃几服药汤,就能缓过来了。
正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偏殿门口。
宋雁枝还没抬脚迈进去,便已听到三公主正在里面哭着告她的黑状。
三公主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宋雁枝倒没听清,不过皇帝的声音比较沉,语速也较慢,她倒是听清楚了:
“行了,别哭了,不就是你们两个小孩子家打闹,你没打过吗?
朕看你也没有哪里受伤,快去把脸洗洗,都脏成什么样了。
不就是个鸡蛋吗?至于你要死要活的?”
然后三公主的哭声就顿了一会儿,随后哭得更大声了。
宋雁枝没忍住,在门外笑了出来。
是的,没有被生鸡蛋砸过脸的人,大概不能理解那种被生鸡蛋砸到、顺便用蛋黄洗了个脸的感觉。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顾渊冲她清咳了两声,宋雁枝这才忍住了笑,进来见驾。
“父皇,她还偷您赏赐给我的食铁兽!她还拿簪子威胁我,要杀了我,还要毁我容!
父皇,这种人您绝对不能放过她啊!
不然我们皇家的颜面何存?”
三公主简单拿帕子擦了脸,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还不忘恶狠狠地告状。
不过宋雁枝却只当是耳旁风,依旧抱着自家熊猫闺蜜行礼,随后转向太子问道:
“太子殿下身体可好?”
此时,陛下在床边坐着,而太子则在床榻上躺着。
萧珩已经换了一身更厚的衣服,还盖着被子烤火。听到这话,才抬头道:
“无妨。”
二人话音落地,三公主才猛然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煞白的闭上了嘴。
她讪讪抬头时,已瞧见父皇的脸色变得阴沉难看。
“父、父皇……”
“莲儿,你从进屋起,有没有向你太子哥哥问过一句安?”
三公主立刻慌了神,手里揪着袖子:
“父皇,儿臣,儿臣也是念着太子哥哥的,父皇莫要生气,儿臣只是刚刚被气冲昏了头忘记了……”
见父皇这次真的生气了,三公主立刻不安的跪在陛下旁边眼中含泪。然而,皇帝却并没有叫她起身,反而是叹了口气:
“太子落水,你扔下几个侍卫就跑了?
你跑哪里去了?就是为了去为难一个侯府小姐?
对于你的血亲兄长,你就是这样关心的?你也太让朕失望了!”
皇帝一顿数落,将三公主说得狗血淋头。三公主低着头,过了许久才愤愤地小声说道:
“可是宋雁枝她也跑了啊!
她还对太子见死不救,我好歹还救人了。”
宋雁枝:“我那是去找人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自己跳下湖去救太子?
还不是你胆小怕事、见死不救?”
面对三公主的质问,宋雁枝只是笑笑:
“三公主,人一旦落了水,最易拼命挣扎,要是救人的人水性不好,两个人就会一起被拖下湖里。
且不说我没有那么好的水性,冬日的衣服有多厚重?
太子自己都上不来,我又怎么能把他拖上来?”
更何况她还来着月经,太子又和她不熟,一家人的三公主都不跳,她干嘛跳湖?
说完后,宋雁枝看向萧珩问道:
“太子殿下是个聪明人,总不会胡乱责备人。
更不会如某些人一样,落水后连身后伸出的手是救人还是推人的都分不清吧?
想来太子也不会误会,是我推您落水的吧?”
太子听完这话便笑了,眼角微微勾起,饶有兴味的看向她,道:
“劳宋姑娘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