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妤从乌时晏身上下来,便往旁边跑了几步,背过身,手指颤抖地拢了拢衣襟。
她脸皮涨红,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仅是亲这里就让她这样的难为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方缓了过来。
戚妤平复心情去看乌时晏,本来盯着她后背的人在她看过去的一刹那,不自觉地移开了脸。
戚妤又气又觉得好笑,她语带催促道:“亲也亲了,陛下便先走吧。”凭着乌时晏最后用力的劲儿,她很难保证他继续呆下去会在她身上落下怎样明显的痕迹。
乌时晏理亏,但他仍是在戚妤身边绕了好一会儿方恋恋不舍离开。不离开不行了,奉茶的丫鬟就要到了。
书房的架子上居然支着一面小铜镜,戚妤确认自己脖子上没有红痕后,从容地让丫鬟将茶水放下。
她将话本放回原来的位置,又拿了一本真游记来分散注意力。快到用膳时,戚妤从书房出来。
彼时裴谨也起身了,两人一起用了膳。
裴谨问道:“夫人早上看了什么书?”
他也是醒来时方想起,书房的书有些杂,一些书并不适合去看。戚妤便说了书名。
裴谨心心道还好。
他的视线从戚妤身上划过,倏然,他发现戚妤衣襟下压着的一片红,思及戚妤的病还未好全,裴谨道:“夫人,你锁骨下红了一块,我去给你取药。戚妤手指压在衣襟上,微微低头,想看清楚些。她解释道:“是蚊子咬到的。”
裴谨将药膏找出来,正欲递给戚妤,却想起她事事需要人服侍的骄矜,如今秋葵也不在这里,便避开了戚妤的手:“我来吧。”戚妤没有拒绝,早上的情绪已经消散,她现在的心心情如湖水般平静。况且她确实看不到,只能裴谨来上药。
裴谨沾了带着凉意的药膏抹在戚妤的肌肤上,他将她的衣襟微微拉开,将药膏抹匀,却发现锁骨下的红痕只多不少。再往下便是……了。
他虽没经过事,但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戚妤落了一身痕迹,暂且不论锁骨下的痕迹是谁留下的,可她就这么坦然地任由他帮忙上药。
裴谨手指空悬,看向戚妤,目光不辨喜怒:“夫人自己来吧。”戚妤:“好。”
她伸手去拿药膏。
却见裴谨忽地又反口道:“算了,夫人看不到,抹到衣服上就不好了。”戚妤收回手,愈发不明所以。
紧接着,她便看见裴谨从容地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沾了药膏的手从锁骨下打着圈滑向心口的方向。
直至手指碰上了起伏的肌肤。
戚妤忽然反应过来,还不待她开口拒绝,裴谨便道:“夫人这不像蚊虫叮咬的,倒像是起了疹子。”
“只怕要冒犯夫人了。”
戚妤讷讷道:“我们夫妻之间,说什么冒犯。”裴谨唇角勾起:“是这个道理。”
戚妤此时也意识到,衣襟之上乌时晏存了遮掩的心思什么都没留下,但衣襟下却要放肆许多。
她的一处肌肤还微微刺疼着。
裴谨微凉发热的手指腹圈过戚妤那块刺疼的肌肤,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戚妤被打断思绪,注意力重新落到裴谨身上。他低垂着眼,鼻梁高挺,唇色很淡,此时一副再认真细心不过的模样。可是戚妤却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将药膏抹匀,裴谨额上浮出一层薄汗,他将手指收回,松了一口气道:“好了。”
戚妤坐在裴谨面前,忽然开口问:“裴郎,我那日丢的金簪在你那里吗?”“在我的书房。”
“为什么不还给我?”
裴谨未抬眼,声音清泠泠的:“金簪危险,亲自动手的事不可以有下次。”戚妤安了心,面上则无奈应下。
这件事情,是独属于他们夫妻的秘密,她也是意外发现簪子的机巧,才推测出来。
裴谨若发现她不是赵婉仪,不可能这么快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