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吗?
这是真的吗?
她真的没有在做噩梦吗!
假的吧!!
可疼痛那么真实,沈禾苒也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说她嘴巴怎么在流血,说谢世子是有什么大病吗?他为什么突然咬你?说她还以为谢世子是突然克制不住,要把她按在墙上猛亲,说她差点都要尖叫出声了!还说那三个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随侍也都被惊得齐刷刷转头面壁。许是承受不住某个事实。
姜娆听着听着,忽然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夜风依旧婆娑,沙沙清响。
在别哲眼里,谢玖因常年不苟言笑,眉宇有种天然的冷酷。此刻他唇畔尚且残留着一丝靡艳血色,紧绷的下颌迎着月光,如染霜华。神色乍看冷峻如常,左眼却已不自觉泛起了浅浅血丝。有生之年第一次尝到被人"飞蛾扑火"的热烈。被温软的躯体灼烫。
被汹涌的爱意浇烧。
全身每一寸感官都在叫嚣着回应,掠夺。
但比这份本能更强烈的心绪,是一份尖锐刺痛。被当做谢渊的刺痛。
心神也仿佛被什么撕裂开来,掺杂无以言说的满腔窒闷。是以此刻,谢玖玄袍曳撒,衣袂当风,又因身高腿长,脚下步伐极快。穿过竹林小道,入眼是绿荫如盖的葳蕤园林。四下灯火阑珊,人流如织。
有结伴游园的妙龄少女甫一见之,登时两眼发直,倒抽凉气:“夭、夭寿啊,好艳绝的郎君!”
“我好想看到了仙神下凡,这是真、真人……”“便是九天神祇也不过如此吧?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颜色?可是为什么,明明快离得近了,不行,我不敢……”
“退后、退后一点。”
谢玖途经之地,每一处皆传来不小的骚动。换作寻常,别哲觉得主子早该问他要假面遮脸了,可此番,男人自顾穿行于人流之中,不再刻意挑选人少的路径,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直到穿过江畔,行至北园一带,又走了好一段路。清松和书墨都有些忍不住了。
清松率先唤了声:“二公子。”
私下里,清松和书墨皆唤谢玖二公子,有“外人"在时才唤世子爷。男人脚下未停,面色沉沉的难看,“有事?”清松紧随其步伐,小心翼翼又毕恭毕敬:“无事,属下只是想问,二公子接下来打算要去何处?”
“不去何处,回城北谢府。”
别哲听罢,无动于衷。清松和书墨对视一眼,却忍不住提醒:“二公子,若是回府的话,您……您走错方向了,走反了。”嗯了一声,脚下踩着乌金玄靴,谢玖步伐未停,又走了得有小半刻钟,才忽然脚下一顿:“马车停在何处?”
清松书墨:…”
所以二公子,是有多魂不守舍?
想起先才竹林小道那香艳一幕,清松和书墨皆是心绪复杂。可那不是他们该管的事。
夜渐深了,醉仙阁三楼。
被派去跟踪姜娆的侍卫返回雅室,一撩袍摆,单膝跪地。“回禀公主,此前您在楼下大堂撞见的,确乃辰王府的宁安郡主。”“她先是去了南园,上了一艘江中画舫,为她领路和守舫之人皆乃谢世子身边眼熟的随侍,宁安郡主应是入舫与谢世子见了一面。”“之后从画舫出来,宁安郡主满脸泪水,似心绪不佳,一路奔去了园中酒馆。期间跟随她的除小郡王之外,还有两位年轻姑娘及一名男子。”“属下不便靠得太近,但猜想宁安郡主是在酒馆买醉,一行人出来后又结伴去了园中一处竹荫小道。”
“这期间,宁安郡主与谢世子半道相遇,而后……”此番奉命行事,华阳公主交代的是跟踪宁安郡主,务必要探清她这晚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做过什么事。
于是侍卫如实禀告:“而后,属下看到她同谢世子抱在一起,相拥热吻。”只这一句话。
满室宫婢们个个震惊原地,瞠目结舌。
姜姝则一拍案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谢世子素来端方持重,怎可能还在孝期便做出这种、这·…由于过分惊诧,姜姝满头华丽的朱翠晃得噼啪作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室内纱幔绰绰。
眼见公主气红了眼,伺在一旁的宫婢们个个噤若寒蝉,唯有碧苏小声宽慰:“公主息怒,夜晚视物不清,许是他看错了也说不定,对方未必就是谢世子,也许是旁的世家子也说不定呢?”
侍卫素来尽忠职守,却没什么眼力见儿。
闻言赶忙替自己辩解:“此事千真万确,属下并未看错。”“游园会上人多眼杂,那处竹荫小道虽僻静,期间却不乏三两路人结伴而过,不止属下一人看见,还望公主明查。”顿了顿,侍卫又补充:“我大启一贯民风开放,但如宁安郡主那般貌美恣意,行事洒脱,敢公然拦截世家子并主动投怀索吻的女子,毕竟是极少数。”“况且谢世子天姿瑰杰,但凡见过之人必然会过目不..…”投怀送抱。
索吻。
姜姝胸脯一阵剧烈起伏,忽将手里的扇子朝侍卫砸去。侍卫不敢躲避,眉尾登时被锐利的扇角划出血痕。之后姜姝二话不说:“回宫!”
若说此前碧苏相告,姜姝还半信半疑,那么此番她是不信也信了,并果断给姜绕归为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