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等蒲云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日的人是你?”时铮身子前倾,想要从蒲云竹脸上探个究竟。
被发现端倪的蒲云竹双腿一软下意识就要继续跪下,却被时铮一嗓子直接给“拎”了起来。
“回时小姐,我我我、我并非有意欺瞒,只不过我实在是”
看着脸涨得通红的蒲云竹,时铮心下不忍,叹了口气:
“哎,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样了,我也没怪你。”
蒲云竹听后,眼睛动了动,似是想要站得离时铮近一些,但是低头看到自己不仅仅沾上了血污,还甚至皱皱巴巴的外袍,又退回了原处。
“那,时小姐既已知晓那日是我有意隐瞒身份,您您”蒲云竹被自己的身份所困,想问的话实在是问不出口。
您还能不能与我再见面?
您还会不会同我讲话?
您还是否愿意给我机会替您办事?
这些他发自肺腑都想要问的问题,但是他知道他作为一个奴才,一个内侍,根本没有任何身份,任何立场开口。
若他还是个男人,那、他也仅仅是会被叫做“下人”,而非奴才。
时铮不喜他以奴才自称,那是时小姐心善。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他自己忘记自己身份的理由。
看着蒲云竹吞吞吐吐,时铮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下次见面的时候,估计你就成为李明堂身边的红人了,提前恭喜你啊。”
下次见面!
蒲云竹不敢相信,时铮竟然主动会跟他说什么“下次见面”的事情。
想到时铮刚才的话,蒲云竹脸色微微一变。
他终于向前又迈进了一大步。
他的要求已经不再局限于“自保”,也不再是让自己不被旁人轻视。
现在他想做的,仅仅是能够为时铮做一些事情,替她清除那些肮脏的人,不让她亲自脏了手。
当然了,如果是时铮愿意的情况下。
“不知”蒲云竹还是开了口:“我今后还能为您做事吗?”
“你到时候要做的事可就多了,李明堂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吩咐你。”时铮摇了摇头:“我这边就不用你费心了。”
“不费心!不忙!”蒲云竹连声应着:“只要您、您给我个机会就好,我绝不会成为那说书人口中的恶人。”
时铮自然是点了头的。
这样才能继续做任务嘛,不然都没有见面的机会,那就没办法了。
正当蒲云竹感激涕零的时候,听到内侍高唱陛下回宫,连忙躬下了身子,朝着门口迎去。
同样一夜未眠的李明堂根本看不出面容憔悴。
甚至与之相反,应该是容光焕发。
时铮从没见过这般严肃的李明堂。龙袍加身,倒是还真有几分帝王威严。
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不同,宫人们不再是俯身行礼,而是纷纷下跪叩头。
时铮与李明堂的目光相对,先是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感到有些尴尬:这周围人都跪了,那自己?
不过李明堂的反应更快,不知道为何他忽然之间高兴了起来,大步朝着时铮的方向走过去,同时挥挥手,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候着,他要同时铮单独谈天。
“铮儿,还好你没跪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李明堂双手握住时铮的手腕,中了箭伤的腿行动有些不便,使他难免看起来有些滑稽。
时铮赶紧将人伏到了座上,刚想问他一些受伤情况,去查看一番。
就发现李明堂并没有将她松开的意思。
“李明堂?”
时铮不自在的动了动手臂,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嗯。”李明堂声音有种听不出来的怪异感,他的手随着时铮一同动着,但是就是没有将她松开的意思。
时铮念在他受伤严重的份上,没有打算靠蛮力挣脱,索性自己也不动了。
李明堂就这么面对面和时铮坐着,一直握住她的手腕,这样坐了很久。
最起码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李明堂的眼睛中竟然逐渐出现了血丝。
“铮儿”他沙哑着嗓子开口:“如今,我是圣上了。”
“嗯,我知道,你刚刚上朝,可还顺利?可有人为难于你?”时铮关心道。
李明堂好像没听到一般,继续自顾自道:“我将时家冤屈彻底洗清,将兵权重新归还到了时大将军的手上。之前的时家军也会逐步调回京城。”
时铮点点头:“多谢你”
“我还将之前试图对你家下手的人都贬官了,甚至有几个直接押入了大牢。”
李明堂话越说越快,握着时铮的手也跟着越攥越紧。
时铮感到一阵疼痛,不由得皱起了眉。同时终于察觉到李明堂竟如此异常。
“所以!”李明堂顿了顿,然后突然出声,把时铮吓了一大跳。
“我现在身份、地位、金钱、权力,都有了。”
“我可以给出每个人想要的所有东西。”
听着李明堂反反复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