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踉跄倒地。
秦颂身旁同骑高马的精锐士兵利落收回长枪,秦颂冷冷瞥向地上的尸体,掩住抓着马鞍不安的手,“还有意见吗?”汨汨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大片白雪,垂死苟活的民众纷纷屏住呼吸,望向下此命令的年轻女娘。
威武的马身,让她也显得格外高大,出手狠绝的威慑感,当机立断的信念感,让她在这群惶恐不安的民众心里,燃起了几丝威严可靠的希望。比起坐地等死,抢到粮食尚有活下去的希望,民众接二连三站起来,百余名年轻力壮的男丁,纷纷融进了出行队伍。沉星和降月开始热泪盈眶,秦颂也眼角发热,她并没多大胜算,这些人说不定是随她去死!
她其实也不想去,她也怕死,可让她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秦颂命降月调转马头,她面对众人,仰起头颅,“各位勇士,云州城会记住你们的名字,但此行无需如此多的将士,三百名将士随我出发,其余人等,听从高千户指挥,死守城门,护好城中每一名妇孺!若有不听令着,斩其头颅,高悬城门,以示军威。”
高千户乃陶卿仰留给秦颂的二十名精锐之一,秦颂话音落下,他率先叩首领命,其余人跟着应声。
“出发。"闻所未闻的散装军队,在万众瞩目中浩浩荡荡出发了。城外积雪极深,快淹到人腿脖子上,自告奋勇的抢粮队“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踏在雪地里,跟着秦颂和另外几名镇北军精锐的高头大马一路向西北方前进结合她看的地形图以及猎虎们的指认,靠近一片杉树林时,秦颂改了策略。她跳下马来,只留两名精锐骑兵,带走所有马往南面奔去,其他人随她一同步行穿梭绕过杉树林,藏进了一片乔木林深处。藏好行迹后,秦颂深深吁了口气,还好赶上了。眼下皑皑白雪,即使在夜间,稍有行军的痕迹就会被注意,而这片乔木林下,积雪不深且高处树叶掩盖,完全可以遮住他们行进的痕迹。而兵分两路南下的几匹马行驶荒原,留下的脚印十分明显,定能吸引对方注意。
果然,对方先行部队,循着马蹄痕迹,冲向了南边,往南边是下行路段,就算对方发现了异常,再返回来,便是走上行路,行程势必会更慢,留给她们的时间也就更充足。
秦颂等人按兵不动。
直到一股没有上一队那么浓烈的北蛮子气味,夹扎着一些食物味道飘过来时,秦颂知道时机到了。
“各位,准备好。"秦颂提前提醒。
果然不到一炷香时间,一小队北蛮军推着满几车粮食缓缓而来。秦颂果断下令,“动手。”
隐藏暗中的饥民们,如饿狼般冲出去。
靠着偷袭和人数上的悬殊,他们麻利抢走那群士兵的粮食,将那队运粮军屠杀殆尽后,听从秦颂指令,绝不逗留,转身回跑。穿出杉树林,她们暴露在雪地里,比起来时,他们负重前行,且经过一场“惊险”的打斗后,大多数人的体力已经快透支了,行进速度慢了不少。察觉动静的北蛮子,很快反扑,刚刚经历收获的喜悦,这队从未打过仗的人,本以为胜利在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响起了马蹄声。眼看城门就在眼前,他们推着粮车,拼命往回跑。但积雪太厚了,秦颂使劲抬脚跨步,不停挪动,干燥的冷空气钻进肺里,让她胸腔开始刺疼,双腿开始越来越重,已经快走不动了。“秦小姐,不能停下,快走。"降月拖着秦颂赶紧跑,但秦颂真的没力气了。降月发现她越走越慢,干脆撩起袖子,“秦小姐,你咬我一口吧,喝血吃肉都行,不能停下,你死了,我们不知道该依靠谁了。”秦颂大惊,她还没到吃人的地步,她抓了一把地上冰凉的白积雪,搓了一把脸,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渐渐地,后方的马蹄声,变成了逐渐能看到轮廓的遥遥一队兵马。看起来只是对方的一小支先锋队,仅有二十余人,但各个身骑精良战马,行军速度极快。
人哪有跑得过马的,更何况还是这积雪难行的地方。可人为了活命总是能激发无限潜能,抢到粮食的民众埋头推着粮食,拼命往回赶,再也不想挨饿的精神,让他们无所畏惧,很快就甩开秦颂一大截的距离秦颂离他们越来越远,只有降月和陶卿仰调给她的十来名精锐还护在她左右。
“降月,你快走,逃走一人,他们就少护卫一人。“秦颂推了降月一把,降月却始终拖着她。
降月气喘吁吁,“小姐,我也是扶着你,我才能站稳,别让我单独跑,我也跑不动了。”
秦颂心下泛起一股莫大的悲戚,敌人的屠刀越来越近,她却渐渐没了力气。北蛮子今夜第一个刀下亡魂会不会就是她俩?她脚下一刻没停,身后的刀剑声已然响起,护在她周围的几名精锐,已与那些北蛮子短兵相接!
兵器碰撞的刺耳声,让秦颂头脑发昏,眼看城门就在前方了,她却觉得横着一道天堑,这腿怎么就跑不动了呢?
血腥味越来越浓,身后提醒她小心心和不断助力推着她往前跑的力量越来越少。
她有让这些士兵丢下她的,但陶卿仰下了铁令,他们只能护着她。但是自私来讲,她让他们丢下她的话是违心的,她很感激他们能坚守在她身后,身后没人的感觉她真的熬不过来。
只不过他们本来可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