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婢女,与之抱了个满怀。
“云浅,真的是你!”
改扮成秦府侍女走出卧房的秦颂快要喜极而泣,而怀里的人身子滚烫,浑身发抖。
“太好了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云浅声音都是虚的。赵伯这才明白秦颂为何让他配合贡家小姐驾车进府,他赶紧安排几人落脚,顺带唤府医上前诊治。
“等等。"贡书绫喊住忙碌的赵伯,“还有一人。”“我来吧。"黎予走出人群,不用贡书绫明说,钻进空荡的马车中,揭开了后座宽敞的箱凳,从中抱起一名八九岁的小男孩,稳步下车。小男孩仅着雪白中衣,双目紧闭,昏睡不醒,似乎混乱中,仓促将他从病床上塞进箱子里一般。
“太子殿下?“赵伯看清来人,又惊又疑,第一反应就欲叩拜行礼。秦颂立即出声,“别耽误时间了,人多眼杂,先安排好下榻,贡小姐和云浅随我回西苑,赵伯先引黎予送殿下回晨曦阁,速速安排医师诊治。”话音落下,她不用婢女接替,自己扶着云浅就往回走。“小姐,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云浅小小脑袋靠在秦颂肩膀上,浑身都没力气。
秦颂被她的状态吓到,故作轻松地捏了捏她的手腕,“当然,我在院里就闻到你身上香香的味道了,赶紧出来迎接。”她没说谎,就是在后院传来贡书绫与禁卫交涉的声音时,秦颂闻到了云浅身上似有若无的兰草香,不过并不全是香味,还有与黎予身上一样的血腥味和泥腥味,这让她更加确信,云浅就在附近。
于是仓促换上婢女服饰,赶到后院接应。
一行人回到西苑后,秦颂让云浅躺到床上,她昏昏沉沉眸子无力睁开,闭眼昏睡,秦颂赶紧遣人去催府医。
前前后后忙碌完,她插不上手之后,才想起来接待贡书绫。贡书绫一直安静候在外间,待秦颂从里间出来,她才礼貌道:“冒昧来访,秦小姐不会介意吧?”
“贡小姐言重了,是我要感激你护送云浅回府,"秦颂说完,来到她桌对面坐下,“不知贡小姐如何发现云浅二人的,为何愿意冒险送他们回来?秦府这趟浑水趟进来,可就不好抽身了。”
贡书绫端起桌上的水杯,微笑细语:“我在街头见到了黎予表哥的乳母夫妻,他们推着一架破板车,神色慌张,似乎遇到了困难,我上前一看,才发现居然藏着这等猫腻。
他们认得我,便央我帮帮忙,说是黎予表哥刚离开,官兵就搜到了他们屋子,他们只好将两位不速之客推出了门,好在你家丫头当时已经醒了,我只好让她先顶替我的婢女蒙混过关。一时之间我也找不到好去处,不过想到你家丫头的身份,料想送回秦府应该是没错的,而且也算是……”她抿了口水,持帕擦了擦嘴角,笑看向秦颂,“还了秦小姐一个恩情。”秦颂不解,她并不记得曾给过她什么恩情。见她一脸茫然,贡书绫向她示意了一眼身后的一应下人。秦颂会意,将身后之人都遣退后,她才理了理衣袖温声道:“那日在宫宴上听闻你的声音,我便知晓祖母寿宴时,是你让我免于……光着身子被众人围观,怪我自己……不知廉耻,做错了事,我活该被人指点,但你至少维护了我基本的尊严,我理应正面与你道声谢。当然,冬至宴时,我不与你讲话,绝非嫉妒,只是,不想连累你。”
她语气讪讪,面容难堪,似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秦颂听完,默默转动着她饱受八个后宫快乐摧残过的脑子,认真道:“什么叫不知廉耻?贡小姐做错了什么事?你貌似天仙,爱恨分明,心性纯良,为何要在意别人的指点?你既没杀人放火,也没夺人所爱,相反是被人设计,受人蒙骗,你才是受害者。与其自怨自艾,自叹自怜,还不如将那背叛你,陷害你的人踩在脚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贡书绫被她的言论吓到,比听到罔顾人伦,欺君谋反的话还要令她瞠目结舌。
她怔色半响,才重新恢复神色,“秦小姐真是妙人,怪不得黎予表哥钟情于你。”
这下还秦颂睁大眼睛了,她不会把她当情敌了吧?她赶紧摆手,“贡小姐别误会,我承认,如果不是因为黎予有了婚约,我可能已经爬上了他的床,但他既然与你定了亲,我便不会再肖想他分毫,你我不是敌人。”
爬床?
堂堂首辅千金竞能随口说出如此孟浪的话来?贡书绫持帕掩住愕然之色,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秦颂可能是想表达她和黎予两情相悦,故而问道:“那你为何要与陶将军定亲?”
秦松脱口而出:“权宜之计而已,以后再说吧。”贡书绫瞧了秦颂一会儿,手肘抵在桌面上,偏着身子与秦颂说悄悄话:“既然如此,秦小姐考虑一下表哥吧,我听姨母提起过,表哥因为你都快魔怔了,我与表哥的婚事都是我父亲的意思,我与表哥之间没有男女之情,我已央求父亲答应了我们退婚。黎表哥从小克己复礼,才学出众,是京城公子哥的表率,他向来脾气极好,一定会对你好的。”秦颂也将一侧手肘撑在桌上,向她靠近身子,定定注视着眼前的美人:“退婚?难道黎予这样的,你都不想睡他吗?”语毕,贡书绫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腾地一下站起来,双手绞着手绢,秀眉紧蹙,小脸憋得通红,唇齿开合数次,才极力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