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刚刚那话,本就脸热,没等到回答:“…你没听。”小声含了点忍住的埋怨,吴侬软语的腔调,像是撒娇。邵岑说:“听了。”
温书宜认真地瞧他,没松指尖:“那你重复遍。”邵岑薄唇微启:“太太感情慢热,不会随意跟人睡觉。”“?”
温书宜微微揪起眉头,她的话好像是这个意思,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吧。“现在可以松手了么。”
松什么手?温书宜还没问出口,目光微微下挪,看到掌心紧攥男人胸膛前的衬衫,都被她胡乱扯出显眼的褶皱了。
温书宜连忙松手,说不清是为什么,扭开了头。本就泛红的脸颊,瞬间红透,像是鲜红的樱桃汁浇透了薄嫩的面皮。又乖,又娇憨。
邵岑喉结微滚,起身,垂眸,唇角漫不经心地微扯几分。被攥出的褶皱明显,他的衬衫还是头次被谁折腾成这样。“睡会。”
邵岑微按鼻根,留下句淡声,迈着大步离开房间。他需要处理会工作。
邵岑从书房里出来,一眼看到窝在沙发上睡着的姑娘,稍稍侧着身,白皙侧脸蹭着怀里抱着的抱枕,身上歪歪盖着身薄毯,半掉不掉的。温书宜听到脚步声,正好也刚醒,睡眼惺忪地看向来人。邵岑问:“怎么不在床上睡?”
温书宜刚睡醒,嗓音还带着点含糊的微哑:“我身上衣服没换,也不是很困,在这眯一会就好。”
主要不是她一个人睡的床,如果邵岑有洁癖,她也不希望对方不舒服。温书宜看邵岑换了身衣服,不是那件被她攥皱的衬衫。“现在是要出门吗?”
邵岑看她困,淡声道:“不想去,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没有不想去。”
温书宜撑起身,她本来只想养会神,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了,这会睡得身上也有些乏力,也想出门动会筋骨。
到了外头,温书宜抬头,窥见天色,晚霞层层渐渐地弥漫,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
太久,怪不得睡得身上都累了,这会走了走才觉得重新活过来了。他们走过一道长廊,身后突然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陈敏珠到临近跟前的时候,慢下来的脚步,正好温书宜回身,就被她轻柔又热情地扑了个满怀,像是漂亮的小鸟入怀。温书宜笑,陈敏珠也仰头笑。
“大舅妈,我正要去叫你和大舅舅来吃饭呢!你们在房间玩什么好玩的,一下午了,连饭都不记得来吃!”
温书宜说:“我在睡觉,你大舅舅在书房工作。”“大舅舅真是个工作狂。”
陈敏珠嘟起嘴唇,牵起温书宜的手,朝前走:“你下次来找我玩呀。”温书宜应道:“好啊。”
他们沿着长廊走,不时过堂风刮来,飘来好闻的花香。“哎!”
陈敏珠突然指着一棵矮脖子树,眼眸里满是惊喜:“那是我上回踢的毽子,一直找不着,原来是飞到那上面了!”温书宜也循着看去,满目的青翠树梢头缀着一抹火红,随风簌簌作响。还挺高的。
踢上去不容易,拿下来就更不容易了。
陈敏珠站在这棵树面前,完全是个不够看的小不点,歪着头,心生一计,拉了拉温书宜的手腕。
温书宜看小朋友要说悄悄话的模样,躬身听她讲。听完,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
“那你跟他讲呀。”
陈敏珠摇头:“漂亮姐姐,大舅妈,他只听你的,不听我的呀。”这话怎么就不说悄悄话了。
人小鬼大的,温书宜往旁边瞟了眼,正对上邵岑漫不经心瞥来的目光。这时,一阵过堂风扬起乌黑的发梢,衬衫也被吹鼓起,像是只漂亮的白色飞鸟,白皙手指微拢起鬓边发丝,微微翕动的口型是很轻的“阿岑”。温柔的请求,撒娇的轻唤。
邵岑迎着风走近:“小萝卜头,劲儿倒是够大。”嘴上说着几分嫌弃,却一把抱起了小朋友,让她稳稳地坐上肩头。走廊深处,透过云层影影绰绰的霞光在风中摇曳,投下半明半暗的长影。男人高大身影背着光,高挺鼻梁在暮色虚影里隆起小半面月弧,山峦般稳重的肩背延展平直有力的线条。
女孩伸手用劲晃着树。
温书宜站在一旁,扬声说了句“小心点,别急”,得到了高高的激动应声。那棵歪脖子树被摇着,风起,助着这阵簌簌影摇动。青翠顶缀着的那抹火红坠了下来。
落的时机正准,几乎是眨眼的瞬间。
被冷白大掌一把握过。
男人和女孩回眸,浓黑头发和衣角被风吹起,女孩的手里高举着着那只成功取下的火红的毽子,脸上扬着得意的笑容。温书宜眼眸微微弯起,跟他们对视,用口型夸奖"真棒”。到的时候,大家子人都来了,一起用完了晚餐。消食的时候,老太太来了兴致,组起了牌局,庄清禾临时接了通电话,温书宜就在旁边陪着小朋友搭积木。
刚过九点,小朋友闹腾一整天,哈欠连天打,庄清禾抱着她回去睡。温书宜得了闲,听到傅菱文喊她来打几盘玩。“我不太会。”
她笑着摆了摆手。
盛绮曼也笑:“宜宜,别怕,来。”
“宜宜来。”
傅菱文看到盛冬迟想起身让位:“阿迟留下。”盛绮曼说:“阿岑下去。”
阿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