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漫漫
林笙笙是被一阵胀痛扰醒的。
晨光微熹,妆台前的窗子外头,几个丫鬟正走走停停搬花盆,特意压低了的声音在清润空气中仍听得清楚。
“小心些,这些玉簪花可娇贵着呢。”
“听说是公子特挑了送少夫人的,可当真?”“怎么可能?公子怎么会做这些事?”
外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林笙笙不敢吭声,既然她能听见外头,那外头定也能听见屋里……
清晨太静了。
林笙笙的手背压在唇上,迫着自己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
谢辞昼彻夜未眠,不知都想了些什么,现在目光沉沉,似一潭死水,但是手中动作却不停。
又是一阵搅弄,林笙笙轻呼,紧接着她迅速用手指压住唇瓣。唇瓣被摁在牙齿上,隐约有血液的鲜甜丝丝泛入口中。林笙笙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仅剩的小衣裹在身前,紧紧贴在曼妙曲线上。“谢辞昼,你疯了…”
男人恍若未闻,甚至变本加厉,他又增了手指。他食指上的玉戒,林笙笙见过,通体暖白,似乎是谢辞昼最喜爱的佩饰,从来不摘下来。
此刻那枚玉戒抵着她,先是一凉,惊得她连连退缩,但是逃无可逃,因为她的肩此刻正被谢辞昼揽在怀里。
好在不一会,那玉戒就吸收了她的体温,变得发烫。谢辞昼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但是并不突兀,十分好看,林笙笙曾悄悄看他写字,玉笔在他手中也变得华美。
他常练短刀,身姿矫健,手指侧边留下了薄茧。先是薄茧再是玉戒,把这修长的手指装扮得突兀不平,早早找到了要害,力道时轻时重,林笙笙随着他一下下溢出眼泪来。“笙笙……
他又叫她。
他总是这样叫她。
林笙笙不知他今日发了什么疯,竞然大清早的这样折磨她。但是终归,她脊背发麻,脑子里阵阵烟火欲燃不然,林笙笙软下来,回应:“谢辞昼,别……”
说着,她伸手要去推他的手臂。
谢辞昼吻她压在唇角的手指,再吻到手心。见她仍不把声音放任出来,也不着急,与她温声交谈,“笙笙,我手上的伤,已经好得看不出来了。”
“这般,才不委屈你。”
林笙笙急促呼吸着,她感觉到有些东西在变化,脑子里根本无暇思考谢辞昼的什么伤,什么委屈。
她双手紧紧抓住谢辞昼的手臂,弓起的身子被他的动作连带着一起发颤、抖动。
………别。”
谢辞昼仍是面色如常,除了眼中一潭幽水波澜骤起。他的声音很沉,“你要看看吗?”
林笙笙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看看,要看,看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拿出来了?谢辞昼闷闷不乐的脸上终于噙了一丝笑意,“好。”在加快的一瞬间,谢辞昼低头吻住林笙笙的唇瓣,不叫一丝声音溢出来,林笙笙不受控制,咬了他的唇,发不出的声音全都化作眼泪涌了出来。很快,谢辞昼放过了她,又轻柔地,安抚似的吻了吻才离开她的唇。林笙笙泪眼朦胧中,看见谢辞昼抽出手递到她面前,“看,恢复了,你喜欢吗?″
修长的手指借着拂晓光亮看去像坠了晨露的修竹。手脚发软,连呼吸都有气无力,林笙笙根本看不清他的伤是否好了,只感觉得到有几滴水顺着他的腕骨滴到她的小衣上。谢辞昼似乎愉悦起来,他捞起软绵绵的林笙笙,下巴蹭了蹭她鬓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去了浴房。
被裹得严严实实放在床角里的时候,林笙笙终于缓过神,她倚在床杆处,神色恹恹累极了,看着谢辞昼在床榻前亲自换被褥。【我怎么记得,谢辞昼对这些从不热衷的……)【当初大婚夜里说不要妄想情爱,如今大清早的折腾人,想来当初就是推脱我,拿这些说辞堵我呢。】
越想越气。
【谢辞昼此人寡廉鲜耻,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败类!混账!】谢辞昼手里拿着湿透了的寝衣,听到这忽然失声轻笑,他将林笙笙的寝衣挂到衣桁上那件樱草色花笼裙的旁边,回过身往床榻里侧欺身。林笙笙被吓得往后缩,回想起那夜的情形,谢辞昼是个不知餍足的下流痞子,发起疯来定不止方才那么简单,若是…若是他又要,那她今晨岂不是要死在这床榻上!
林笙笙被柔软的被子裹得牢牢的,双手挣扎不出来,一时间失了平衡,往床尾载倒去,她惊呼一声,然后一下子被谢辞昼护住脑袋,抱了起来。“别怕。”
谢辞昼把她身上的被子松开。
林笙笙连忙捉住被角把自己身前遮住,她现在可什么都没穿!好在谢辞昼老老实实,把人放到里侧便隔着被子抱住,语气和方才的阴沉沉大相径庭。
“再睡会吧,天色还早。”
二人相拥,又睡了个回笼觉。
金姨娘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见谢云霜走过来,连忙拽着她胳膊去了里间。“如何了?肃王怎么说?你也是胆子大,往日夜里跑个来回就算了,今日怎么敢大清早的才回来?你也不怕叫人撞见!”谢云霜扬着下巴,“怕什么?如今我肚子里揣了肃王的孩子,那就是咱们的定心丸,就算被人瞧见了,也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