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狰狞。正在疏散离开的人群中,有不少四司六局的女使,有人惊呼:“怎么是荨娘!”
顷刻,有几位女使冲开府兵阻拦扑倒跪在尸体旁痛哭,“怎么一回事,今日早晨人还好好的,怎么会是荨娘呢?”
仵作终于赶了过来,四周人群也都疏散,吴真负手站在两步之外,淡淡看着这边。
谢辞昼重新牵起林笙笙的手,走了两步来到榕树下站定。这处没有太阳晒着。
林笙笙这才发觉,方才竟是被拉着手走来走去。不是拉袖子也不是扯手腕,她有些不自在,手心在袖子里衣料上搓了搓。察觉这一动作的谢辞昼皱了皱眉。
这是嫌弃?还是别的.…….
若是没记错,闻令舟去忠华门接她时,也是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她那日也像现在这般,悄悄在衣袖里擦擦吗?
一旁几位平日里同荨娘走得近的女使被留了下来,哭了一阵后扑到谢辞昼脚下,“大人,大人您可要为荨娘做主啊!”谢辞昼岿然不动,大理寺主审官员案件,像这种民间命案理应他不该插手。只是,事发突然,吴府宾客众多,他第一时间揽起这件事,一是出于本能,二是.……一刀割喉的死法,实在是熟悉。这些日子作祟云京的刺客,又出现了。
月前四品官员张寅,就是在暗巷死于同样手法。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作案?
可若是同一个人,这刺客杀一名小小女使做什么?吴真适时上前,颇有威严呵斥道:“贱人还不退下!谢大人何等身份,尔等竟敢放肆!”
几位女使吓得缩在一旁,看了看被抬走的尸体,默默哭泣。谢辞昼抬手示意吴真,走了一步上前问道:“荨娘平日可有同谁来往?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的道:“双.……”
她犹豫一瞬,看了一眼吴真又止住话。
吴真骂道:“贱人支支吾吾像什么样?“语气凶狠。林笙笙从树影下走出一步到女使面前,挡住了吴真的视线,弯下腰温声道:“你说,你看见了什么?”
女使摇头,“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这吴真定然瞒了什么。】
林笙笙道:“"荨娘每月都会来宝香楼购置香料,出手阔绰,说不定凶手是为了财物杀人。”
谢辞昼看向林笙笙。
【既然不说实情,就别怪我套套话喽。】
谢辞昼嘴角噙着笑,“夫人说得对,小小司香出手阔绰,难道说是偷了主家财产.…….”
…………夫人?….…)
林笙笙抖了抖鸡皮疙瘩。
女使猛地抬起头,“不可能!不会的,荨娘不会的!她母亲病重,这些日子到处借钱,又怎么会出手阔绰呢?”
林笙笙点头。
【不错,前些日子在宝香楼碰见荨娘,的确听说她母亲病了。且她向来装扮素雅,今日这么大的场合,就连小丫鬟也都带些簪子首饰,她却只插了一根竹簪。】
谢辞昼眸底亮了亮,没想到林笙笙方才短短几眼,观察如此细微。林笙笙继续道:“母亲病重,所以偷盗财物,这不是顺理成章么?"她转头看向吴真,“吴大人,家贼难防呀。”
吴真神色稍霁,拱手道:“早听闻林夫人聪慧,如今一见才知名不虚传呐。”
“混账东西!"吴真看向那几个女使,“这件事情水落石出,荨娘偷盗财物畏罪自杀,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快滚下去!”女使哆哆嗦嗦要往下退,林笙笙看了一眼谢辞昼。后者会意,补充道:“吴大人,这女使支支吾吾,又袒护贼人,我看须得杖责二十才行。”
【没想到谢辞昼还算聪慧,竟然知道我想做什么。】吴真笑笑,“谢大人所说有理,来人!”
女使吓得抖如筛糠,咬咬牙扑在地上喊道:“荨娘定然没有偷盗财物!她定是被逼死的!今日上午,我还看见吴大人尾随她一同去了假山后头!千真万确啊,谢大人!”
林笙笙莞尔,上前扶起女使,又拿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女使脸颊上的泥土,″慢慢说,如实说。”
【早说不就好了嘛,哎,把小姑娘都吓坏了。】此时吴真身旁的小厮已然围了上来,在吴真的催促下作势要从林笙笙手里抢人。
谢辞昼迈上前一步,伸手虚虚护在林笙笙腰间,目光扫过周围的人,气氛陡然冷却。
吴真不解:“谢大人,这……不能听她胡言乱语啊。”谢辞昼冷笑,“既是有新的线索,总得问个清楚才是,为了不叫吴府再添冤魂,谢某也只好尽职尽责了。”
吴真神色不虞,挥退小厮。
林笙笙感觉腰间温热,分明谢辞昼的手掌只是虚虚拢着她,为何感觉如此灼热?
她往一边躲了躲,离开谢辞昼的手掌。
感受到身边人明显的疏离与抗拒,谢辞昼眸色黯然,重新负手站在一旁。女使已然说出些消息,自然没有理由再瞻前顾后遮遮掩掩了。毕竟说了是得罪人,不说也是得罪人,还会挨一顿板子,叫荨娘死得冤枉。“奴婢小纨与荨娘感情深厚,前些日子她母亲病了,还从奴婢这里借了十两银子买药,她白日辛勤劳作,夜里还要照顾卧床的母亲,十分辛苦。”小纨抹抹眼泪继续道:“即使这样辛苦,她也不曾动过什么歪心思。”“但